阿桂长睫轻颤,站起身来。
拉开椅子,走到门口又拉开门。
他正在门口等着,好像以为她不会出来,所以整个人都趴在了门框上。
也没个正行。
见她竟出来了,连忙立正站好,嬉皮笑脸道:“阿姐,我给你下了面,你吃不吃?今儿是小年,还要祭灶的,这大事你可别忘了。”
阿桂没有看他。
眸光澄澈,似水洗过的琥珀,直接绕开他走。
院子里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应该是方喻同忍着头疼宿醉将那些酒坛子都埋下了。
阿桂稍稍放心她的那些宝贝酒,余光扫到他眼下一圈青黑困顿以及一脸累坏的郁闷神色。
心里头又轻骂了一句活该。
她自个儿去弄了一碗面吃,又全程沉默无声的祭灶祈福。
忙完这些,便又回了屋。
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肯理他。
今夜没了丰富的年夜饭,阿桂又早早歇下。
家里冷清许多。
方喻同苦着脸给陈爷爷和他自个儿下了面吃。
还要遭陈爷爷唉声叹气的念叨。
“唉,你这面下得也忒难吃了,比阿桂不知差了多远。”
“嗳,快点哄好阿桂啊,我可不想天天吃面。”
方喻同苦不堪言。
......
翌日,陈爷爷见两人还僵持着。
阿桂也不给他做好吃的,除了给她自个儿下一碗好吃的阳春面,便不管他和方喻同爷俩了,他也郁闷得不行。
闻着灶屋里还残留着阳春面的香味,陈爷爷埋怨道:“明明我又和你不是一伙儿的,阿桂为何不给我煮面?”
方喻同无奈地用树枝戳着炉灶里的火,叹气道:“......陈爷爷,我们如今也算同舟共济了,你快替我想想法子吧。”
陈爷爷白他一眼,“瞧你这榆木脑袋,你莫不是到现在都不知道她为何生你的气?”
“不就是去了那桂音阁么?”方喻同压着唇角,郁闷地摇摇头,“我从昨日到方才,不知和她道歉了多少回,认错认得我嘴皮子都磨烂了。”
陈爷爷又白他一眼,揪住他的衣领道,“你这蠢家伙!去桂音阁只是小事一桩,哪会是这个生气法?!”
“哪为何......”方喻同目光垂下,落在陈爷爷紧紧攥着他衣领的沧桑大手上,若有所思。
又是一日。
阿桂起来后盥洗打扮,再挽起袖口到灶屋里住阳春面吃。
方喻同又厚着脸皮出现在她身边,帮她加水,帮她添柴,极尽谄媚之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