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皇上如此夸赞,想来学问定当不错,今年多大了,几岁进的宫?”钱镒问。
曾荣再次躬身回复了。
接下来,钱镒本想再问问曾荣老家哪里,家里有什么人等,被朱恒打断了,朱恒指着墙上的字画和案桌上写了一半的字幅,请钱镒指正。
钱镒给了朱恒这个面子,没再追问曾荣,先是站到案桌前欣赏了一会这幅没有写完的字幅,诚心夸了几句,继而站在北面墙前,从东头走到西头,一幅幅字画看过去,有的是朱恒自己的,有的是收藏,钱镒一一点评了。
最后,他站到了博古架前。
第三百八十八章遗物
博古架前除了书籍,还有几样摆件,钱镒扫了一眼,忽地身子颤抖了一下,缓缓把手伸出,取出一个略有些显旧的荷包,拿到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又伸手摩挲着上面的花样,很快,几滴眼泪落在了这个荷包上。
“你,你还留着这个荷包?”钱镒哽咽着问道。
荷包上绣的是三只小动物,一只是猴,一只是兔子,一只是牛,这三只小动物并非同类,却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相处着,兔子最小,是盘腿立在牛背上,猴是坐在牛背上,两手淘气地捏着兔子的两只耳朵,神灵活现的。
没等朱旭和朱恒开口,钱镒主动道:“这荷包是我娘在妹妹六岁那年绣的,那年我本命年,母亲说是要给我绣一个生肖荷包,妹妹一听也要,母亲听了说索性一个人绣一个,都绣我们的属相,省得拿错了,可妹妹不乐意了,说要绣一样的,她要和两个哥哥用一样的,母亲一高兴,就把我们兄妹三个的属相都绣荷包上了,妹妹喜欢得什么似的,除夕夜是抱着这荷包睡的,出嫁时也带着,我,我没想到,妹妹走了这么多年,这荷包,这荷包……”
后面的话钱镒说不出口了,抱着荷包呜咽起来。
“这荷包是我前些日子去储华宫那边整理旧物找出来的,我知是母亲遗物,这还有不少母亲看过的书,上面有母亲的注释。还有,这幅扇子也是母亲绣的,上面的字也是她自己题的。”朱恒一边说一边抽出了几本书,同时也拿出一把团扇。
团扇是双面绣,图案是一幅仕女对镜贴花黄图,题诗是李清照的《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扇面是绢丝的,扇骨和扇柄均为湘妃竹,一看没少在拿在手里打磨,扇柄泛着亮光呢。
钱镒先是接过扇子正反转了一下,仔细看了下画面,“是你娘的画风,也是她的笔体,李易安是她最欣赏的词人,可惜……”
后面的话钱镒也没说完,旁边的朱旭似乎懂了,略有点尴尬,也略有点惭愧。
尽管他们做了八年多的夫妻,可他从不曾真正去了解这位先皇后,故而这些东西他也是第一次见,因而,进门后他没敢轻易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