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对于剧组来说已经算是闲杂人等了,也没靠的太近,遥遥望着那边儿的忙碌,倒是谢秋眼尖看到了他,径直走过来打了个招呼:今天不打算走吗?
刘白摸摸下巴:走是想走的,就是
有人不让啊
刘白没说下去,谢秋也没有再刨根问底,毕竟聪明人都是用脑电波沟通的,不像郑一墨,他需要用肢体语言才能沟通。
两个聪明人沉默一瞬,唯有风声在悄悄说话,远处看着竟然还挺赏心悦目,郑一墨拍完这个镜头只一眼,就扫到了站在一起颇显默契的两个人,站也站不住了,紧紧盯着谢秋几步迈过来:你在这儿做什么?
谢秋笑眯眯:当然是聊天,郑老师也要一起吗?
郑一墨面对谢秋的邀请,点击了拒绝,并把谢秋踢出了讨论组,而后一把将刘白拽进了保姆车里,脸黑的好似锅底,凝视刘白半晌。
昨天的大夜让郑一墨有些疲态,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影帝风范,他脸上还沾着些血浆,莫名透着股威慑力来,当然这对刘白没什么用。
估摸着是睡饱了的缘故,刘白精神挺好,看着郑一墨打粉都遮不住的黑眼圈,心情愉悦,撩起眼皮问他:找我干什么?
郑一墨哼了一声儿:刘白,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他想起来早上连发了无数个消息没人回,拍了个镜头回来再发,居然被提示您已经不是对方好友。
郑影帝哪儿受过这样儿的委屈,越想越气,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返回酒店把刘白从床上拖起来。
质问他昨儿晚上到底干嘛了,睡到这个点儿还不起床!
刘白倒显得很是从容,他慢条斯理地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将郑一墨从黑名单里拖了出来:早上刚睡醒,手滑了。
郑一墨的手机震动一瞬,他低头看看那条好友申请,瞬间哑炮。
通过,还是不通过。
这是一个关系到面子的大问题。
郑一墨下巴一抬:刘白,你想拉黑就拉黑,想加就加回来,是不是太不把我当回事儿了?
说完他恶狠狠地点下了同意。
刘白任务完成,也不愿意在车上多呆,起身准备下车,又被郑一墨一把拦住了:上哪儿去?
刘白答的坦然:当然是回去,不然还要赖在剧组里吗?
求索的戏份已经杀青,剧组已经不会多掏一份闲钱来支付刘白的食宿开支,而且刘白也没必要留在剧组里了,不如趁郑一墨不在的时间里,偷偷搬出去,顺便看看有没有新工作。
回去?郑一墨又确认似的看了一眼手机,撇在了座椅上,瞧见刘白一双琉璃似的眼珠乱转,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挑挑眉,我记得除了这部戏,你好像没有什么新的通告了,怎么,还了你爸的赌债,还有钱租房子?
刘白一滞,胸口气闷到差点儿吐血。
对,他差点儿忘记了这个活在别人口中的便宜爹。
好像还是自己当初夸下海口,说要拿片酬还赌债的,这下好了,又要跟郑一墨日夜相见,相见两厌了。
郑一墨看着刘白的脸上笑容逐渐消失,眼睫微垂,带起些丧气来,瘪了瘪嘴,大约正在心里暗骂自己,竟然诡异地觉得这样的刘白异常可爱,心中微痒,又忍不住凑近了些。
刘白心中在琢磨自己的事儿,完全没有察觉到郑一墨的动作,直到郑一墨的声音在他耳边儿炸开,他才吓了一跳,猛地往后仰了仰,又飞快地被郑一墨搂在了怀里。
回家乖一点儿,不要乱跑。
刘白又要挣扎:郑一墨,你什么时候能够掌握人与人正确的交谈姿势!
郑一墨猛然就想起刚刚跟刘白并肩站着的谢秋来,双眼微眯,想想昨儿晚上的事儿还没有着落,垂下脑袋贴着刘白的脖颈磨牙嚯嚯:那你昨晚跟谢秋是怎么交流的?
我们交流什么了?
刘白愣了,他完全不知道谢秋昨晚说了什么,但看郑一墨这反应,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不由得心底暗骂一声儿,这个谢秋,居然是个猪队友!
你说呢,刘白?
郑一墨的嘴唇已经贴了上来,刘白明显的感觉到一阵温热在他颈间流连,而后停在了侧颈上,湿润的一瞬触碰,郑一墨居然舔了自己一口!
刘白身子紧绷,生怕郑一墨的狗嘴等下真的一口咬下来,给自己的脖子上留下个难以磨灭的牙印。
一会儿怎么出去见人?
还是立刻去世吧。
之前是菊花不保,现在是面子不保,刘白艰难地从两人身体中间抽出了手臂,一掌抵在了郑一墨的下巴上。
这段时间的锻炼成效在今天得以彰显,郑一墨的下颌骨挨了重重的一掌,闷哼一声儿,嘴唇离开了刘白的脖子,脸色再次风雨如晦,不辨天日
车门外忽然响起来了声音:刘白,你在吗?
两人均是愣了一瞬,齐齐扭头往窗外看。
竟然是窦文章。
脸色还带着探寻的神色想往车窗里瞧,刘白立马推了郑一墨一把,两人迅速分开。
刘白抹了一把脖子,吆喝道:我在!
窦文章是听到谢秋说的今天刘白来了片场,还给他指了指郑一墨的车。虽然窦文章不明白为什么刘白会在郑一墨的车上,但还是找了过来,瞧见刘白开门儿下车,里面隐隐绰绰还坐着个人,看着体型,好像是郑一墨。
窦文章看见车门儿将要关上,里面的人并没有要下来的意思,犹豫地指指里面:他
刘白微笑:里面没人,您眼花了。
窦文章犹如遭受了晴天霹雳,愣了半晌,陷入自我怀疑。
他已经老到开始眼花了吗
是时候把退休计划提上日程了
刘白见窦文章沉默不说话,又冲他晃晃手:窦老师,怎么了?
窦文章回过神儿,哦了一声:我来是想问问你,之后还有没有新的戏要拍。
刘白摇摇头,显得有些尴尬:我没什么新通告了。
窦文章听罢居然显得挺高兴,拍拍刘白的肩:我有个老友,最近有部新戏要拍,我把你介绍给他了,估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跟你经纪人联系,好好把握。
刘白一听,眼睛瞬间亮起来:什么戏?
窦文章又乐呵呵地笑:暂时还要保密,等他联系你的
窦文章话音未落,车门呼啦被人拉开了。
郑一墨动作流畅地从车上跳了下来,跟窦文章打了个招呼。
窦老师说的老友是哪一位?
郑一墨你
刚刚不是说他眼花了吗?
这又是哪儿蹦出来的。
窦文章迷茫。
刘白继续微笑:他从驾驶座挪过来的。不用管他,您继续说。
窦文章疑惑地看了一眼郑一墨,又接着说:我的老友你们应当是知道的,蔡子胥,蔡导。
刘白还真的不知道,他偷瞄了郑一墨一瞬,看见郑一墨微微讶异的眼神儿,立刻就明白过来了,这一定是个不输梁振生的名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