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睿这晚早早睡下,第二日早早起来,去了翰林院。
他来的太早,等了一刻钟,掌院学士才到。陆睿叩开了学士的公房。
他特意早起,来请假。
却被拒绝了。
没有奔妻丧的先例。学士道,在外为官,哪有奔妻丧的。遥祭即可。不能给你这个假。
年轻人,知道你重情,只现在是什么时候?一甲三人,此时无人相争,轮流伴驾。
你这一去,奔丧再处理家事,一两个月吧?等你回来,庶吉士已经入院了,个个都往陛下跟前凑。
世上不是只有你陆嘉言一个人有才华,能到这一步的,谁比谁差呢?
你也不要嫌我老头子啰嗦,我乃你座师,岂能看你因冲动胡来。帝心,是多么重要的东西,你得年纪大了才懂。
再说,如今陛下常召你伴驾,怎么都是不可能给你假的。
看开些,祭一祭就行了。
陆睿走出学士的公房,在院子里站了很久。
学士说的都有道理,都是对的。
因皇帝常召他伴驾,平时多少人看他的目光里都带着艳羡。
陆睿出身官宦世家,自然懂得帝心的重要。更知道眼前这段时间,对他在皇帝心中打下基础有多重要。
有同僚进了学士公房,再出来,已经知道了小陆探花为什么站在院子里不动了。
过去宽慰:刚听学士说了。节哀顺变。
又道:现正是你新露头角的时候,别想不开。学士也不会给人开这种先例的。
陆睿颔首:王兄,多谢。
说完,走了出去。
姓王的翰林袖起手,刚要走,忽然反应过来,喊道:哎,你干嘛去?
陆嘉言怎么往外走呢?
陆睿没回头,答道:去请假。
王翰林怔住。
掌院学士驳回了他,他找谁请假去?
乾清宫。
淳宁帝抬头:陆睿?
內侍道:正是小陆探花。
今天不是他当值吧?淳宁帝道,他有什么事?宣进来吧。
內侍去宣了。
陆睿很快进来,一身青色常服,穿出了别人穿不出来的干净感。
淳宁帝欣赏地多看了他两眼。
陆睿撩起下摆跪了下去,以额触地: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