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人已经不少了。”慕容恪的眸子里满是冰寒,低声道:“攻下汉人的一座县城绰绰有余。”
阿骨那还是不信道:“小王,马邑可是现在护匈奴中郎将的地方,防御不会空虚吧?”
慕容恪冷哼一声,道:“区区一个护匈奴中郎将,手下能有多少人马,从他不敢进驻美稷城就知道,他麾下的本部军马肯定不多,我虽然不知道他
是凭什么能够驱使匈奴人,但想来无非是许诺了匈奴人好处,他马邑县城他肯定不敢放匈奴人进城,而他出征肯定不敢只带匈奴人,所以马邑城中的守
军绝对不多。”
这些话,慕容恪是说给手下人听的,同时也未尝不是劝说自己的,说完这些话,慕容恪翻身上马,大喝道:“吹号,向马邑进发,在这个护匈奴中
郎将率军回来之前,我要攻破马邑!”
阿骨那猛地挺直了身躯,厉声道:“遵命,小王!”
“呜呜呜。”
夜幕下,悠然响起苍凉的号角声,五千大军齐齐翻身上马,无数的火把照耀下,一杆狼头大旗迎风猎猎飞舞,慕容恪昂首凝视身旁的大旗,心中暗
暗思忖,若是这杆大旗上的狼头,能变成金色就好了。
那一天不会太远的,马邑只是第一步,他慕容恪的大名将传遍整个草原,会让那些懦弱的汉人听到他的大名便色色发抖,会让慕容部成为整个草原
的王族,会让大鲜卑重现檀石槐大王时的荣光!
想到这里,慕容恪的胸中满是炙热,碧蓝的一双眸子满含杀气,奋力举起手中的弯刀,放声咆哮道:“大鲜卑的勇士们,天狼神的子孙们,骄傲的
草原之子们,挎好你们的弯刀,背好你们的弓箭,用无尽的鲜血和死亡去告诉那群懦弱的汉人,什么才是真正的草原之狼!”
慕容恪调转马头,手中弯刀直指马邑的方向,凄厉的吼道:“羊生来就是被狼吃的,杀!”
“杀!”
幽暗的天空下,五千鲜卑大军追随在慕容恪的身后,向着马邑的方向滚滚而去,荡起漫天的烟尘。
蓟县,州牧府大堂。
夜色深沉,烛火摇曳,刘虞和阎柔对坐堂上,面色凝重。
张扬出塞的消息已经传来有三四天的时间,但整个州牧府上下大小官员毫无头绪,说到底,刘虞并不是张扬的上级,也没权利命令张扬,而且张扬
也不会听他的,可以说他们拿张扬没有一点办法,但如果张扬真的激怒鲜卑,首当其冲的便是幽州,而刘虞麾下的人马,可以说守城都略显不足,更别
说抵抗鲜卑,是以由不得刘虞不急。
“报!”
就在两人默然无语之时,堂外突然传出了一阵高喊,人影闪过,一名风尘扑扑的斥候径直闯入大堂。
“大人,代郡急报。”
刘虞一阵心惊肉跳,深怕听到的是鲜卑大军南下的消息,但他又不能不听,只好咬牙道:“讲!”
“鲜卑拓拔部拓拔熙率大军突袭代郡乌桓老营,普卢夫战死,其子赤达率七千余骑前来相投。”
“哦?”
没听到想象中的坏消息,刘虞长出一口冷气,不过还是被这个消息震地不轻,刘虞呆呆望着端坐一旁的阎柔,问道:“子然,其中是否有诈?莫不
是叛贼张举想出的计策,迷惑我等,使人诈降,待两军交战之际,趁机作乱。”
不得不说,刘虞虽然喜欢使用温和的手段安抚异族,但他并不是不懂作战,相反,他的军事能力相当不俗。
阎柔略微沉思片刻,道:“赤达势穷来投,若是不纳,恐损害大人的宽仁之名,不若以粮草济之,以为后援,驱之击破张举等贼寇。”
刘虞颇为意动,但还是谨慎道:“若其降而复叛,如之奈何?”
阎柔道:“乌桓各部,除丘力居部外,俱是因为前乌桓校尉公綦稠贪婪无度所致,此时大人若能善待赤达,接济粮草,安抚其心,则乌桓人必定感
念大人的宽厚,不再复反,其余诸部也有可能前来投降,则张举叛乱将不攻自破,就算鲜卑人南下,幽州也不至于毫无反抗之力。”
刘虞闻言大喜,道:“善,便依子然之言,只是这支大军交给谁来统率?”
阎柔道:“鲜于兄弟勇则勇矣,然智计不足,大人何不派玄德公担任此军主帅,玄德公军中宿将,智勇双全,更为汉室宗亲,大人不若表奏其为护
乌桓校尉,如此一来,还能要回张扬手中的乌桓铁骑,一举两得,岂不妙哉?”
“哈哈哈。”刘虞老怀大慰,这可能是他几个月来听到最好的消息,畅快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州牧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