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平城外不到十里便是大河,大河从此处开始,拐了一个‘几’字形的大弯,围拢在几字中间的,便是河套草原。
在和刘伯温反复商量之后,张扬将这大河沿岸选定为他进军凉州的第一个战场。
此处的地形谈不上好,但好在都是平原,有立于骑兵的驰骋。
两千精锐铁骑已经在他身后一字排开,冉闵勒马肃立在张扬的身旁,脸上充斥着无尽的嘲讽。
没错,扮成山贼前去富平挑衅的,正是大将冉闵。
李应随后赶到,看着前方勒马肃立的张扬,李应并没有急吼吼地冲上去刀枪招呼,他虽然狂妄,但却不是个傻子。
狮鬃兽身高足有一丈,后脖颈上的鬃毛随风飘扬,看起来无比的神骏。一双眸子冷冷地注视着他,没有丝毫的感情。
马上大将掌中握着一杆银光闪烁的大戟,戟杆上盘着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仿佛真的有生命一般。
张扬并没有戴头盔,雪白的短发整齐利落,颔下的胡须并不浓密,有些稀疏,预示着他的年纪并不大。
李应没见过张扬,但从看着这个人的第一眼起,他就清楚,眼前这个仿佛在睥睨天下的男子,就是张扬。
别看李应平日里自称什么北地杀神,但当看到张扬的这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别说做张扬的对手,哪怕给人家提鞋都不够。那一身浓郁的杀气伴随着
森严威压,那是杀过无数人,并且久经战阵形成的气场,一般人想要模仿都模仿不来。
别看张扬肃立原地动也不动,但只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场就让李应带来的三千人马大气都不敢出上一口。
李应狠狠吞了一口口水,策马上前一步,呼喝道:“兀那贼子,可是张...子昂?”
李应本来想称呼张扬做张贼,可是一个张字刚刚出口,张扬双眼猛地开阖,一抹寒光在其中闪烁。
森冷的寒芒让李应生生把那个贼字给咽了回去,改成的张扬的表字子昂。别看只是这个一个小小的变化,李应的心里却充斥着无尽的恐惧,仿佛不需要
动手,张扬仅凭一个眼神便能取他性命。
“本将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语气十分平静,但其中的不屑和嘲讽丝毫没有加以掩饰。
李应的那张脸顿时就黒了下来,你张扬是强,但这话说得也忒不讲究了吧?名字不能叫,叫你什么,爷爷?这欺负人也要有个限度,真当我李应是好脾
气?
李应怒吼道:“少吹大气,不过一个黄巾余孽罢了,真当你是什么天下名将?今日本将便送你上路,让你知道一下,什么才是无敌猛将!”
话音刚落,李应便要纵马杀过来。
不过身后的副将却等不得了,击杀张扬可是全有武人的梦想,凉州人喜欢好勇斗狠可不是说说而已。
李应的这两员副将名叫成圆和成方,是亲兄弟俩,一套合击之术练得炉火纯青,此时也没有单打独斗的心思,两人同时催动胯下战马,径直朝着张扬冲
杀而来。
“土鸡瓦狗,也配与某家主公动手?让爷爷来送你们上路!”
冉闵大吼一声,纵马出阵,弯月钩和双刃矛同时挥舞而出,竟是要以一敌二。
成圆和成方心中不忿,方才又不是没有交过手,你这厮这么托大,找死不成?
对于冉闵,他们没有放在心上,甚至没心思去问冉闵的名字,一心只想尽快解决掉此人之后去杀张扬。若是张扬真的死在他们的手中,他们兄弟俩从此
以后也算是扬名立万了。
三人越来越近,成圆挺刀劈砍,成方拧枪就刺。大刀威猛,仿佛要将华山都劈开一般,长枪毒辣,仿佛毒蛇吐信一般,直刺冉闵要害。
冉闵神色不变,甚至脸上还多了一丝充斥着嘲讽的微笑,朱龙马一个小跳步,灵巧地躲过了两人的杀招,随后手中兵刃横扫,只一招便将两人扫下了战
马。
冉闵止住朱龙,手中将弯月钩和双刃矛挂在马鞍旁的得胜勾上,冷声道:“就这点本事也想挑衅某家的主公?不知死活的东西。”
摔落战马的兄弟俩羞怒异常,本以为冉闵只不过是个无名之辈,可看现在这个情况,他们哪还不知道自己被戏耍了。
反手抽出腰间长刀,两人对视一眼,迈步朝着冉闵狂冲而来。
“猪狗一般的东西。”
冉闵朝地上啐了一口浓痰,摘下自己的兵刃轮了起来。两柄神兵仿佛两杆长棍一般,挂着风声猛地落了下去。鹅蛋粗细的矛杆在空中划过一道仿佛大弓
般的残影,只听一声轰然巨响。双刃矛和弯月钩根本没有落空,直接落在了两人的头颅上。
成圆、成方兄弟两人甚至没能发出一声惨叫,头盔便被冉闵生生打得变形,头盔里的头颅被砸得粉碎,鲜血喷涌而出,脑浆仿佛不要钱一般,肆意挥洒
。
杀人之后的冉闵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纵马径直冲向了李应,怒吼道:“李贼,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