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是被他吃的死死的,那就这样吧!桑野自暴自弃地说,你说要是林烝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打桩机该多好。
傅知非:
林烝叹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桑野变成笼子里的鸟,最好也不要太闹,叽叽喳喳的。
许卿:
所以你们现在是舒望试探着问他,什么关系?
许卿:你要对你们现在的情况看得更清楚一点,至少要能判断你们之间目前是什么关系吧?
桑野交扣着十指,十指轮流敲过指节,闲懒地坐在圈椅里:情人关系。
情人?林烝自嘲地笑了一下,就这样也不错。
傅知非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桑野就先一步开了口:我不敢奢求太多,真的。我不想有任何变成桑秦的可能,我不要和他一样。
许卿皱起眉头:情人关系能有几年的保质期?像桑野那样热烈自由的人,他又能在你身边呆多久呢?
我想过这个问题,林烝反问他,每一段关系都非要有一个明确的定义吗?如果我们就是介于情人和爱人之间呢,又要用什么名词框住它?
许卿无奈地说:我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想法,有一个明确的定位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事不是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不好吗?
可我现在也知道我应该做什么事,林烝笑了笑,之前把界线划分得太清楚了,才会有更多的矛盾。
许卿笑着耸耸肩:行吧,总而言之,你和他好好的就行,别的事我也管不到啊!
谢谢。林烝说。
许卿摆了摆手:说谢就生分了,我应该说什么,那就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林烝笑说:眷属就不多想了,不成怨侣就行。
许卿被他说得笑起来,林烝无意识搅动咖啡杯,低声说:他太自由了,没有什么字词能框住他。
许卿看着他的神情感慨地笑了笑:我倒是觉得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至少我是看不懂你们两个的,但这么看来,你们倒是了解彼此。
林烝淡淡笑了笑。
那你下一步是准备怎么做?桑秦还在医院躺着吧?源盛那边法人变更了,梓安这边你打算怎么样?许卿问。
林烝:要把桑野留下来。梓安那边的股东已经忍不住了,当年的事情不管他们是不是知情人,梓安在他们看来都是烫手的山芋。
所以?
林烝微微皱起眉头:我原本想的是收购梓安的股份,但现在来看不知道桑野会有什么操作。
不论怎么样,我不会和钱过不去,桑野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怀特小姐,梓安这边还有我给桑秦的钱,要是把公司解散了,我的钱岂不是要打水漂。
怀特小姐眨眨眼睛,捂着嘴笑说:桑,你不是还要和林烝算算账吧,那不就成了出尔反尔?
桑野嗤一声:林烝把我勾回来,我把源盛给了他,什么都是他的,他怎么想得那么好呢?我呸呸。
这个账肯定是要算一算的,桑野手指算计着轻轻敲着手背,具体要怎么做我想了个大概,这件事还要去找一找我那位好爸爸。
他想得入神,忽然看见怀特小姐盯着他瞧,一时间失笑:你这么直勾勾看着我做什么?
怀特小姐笑道:好久没见你这么精神奕奕的,真好。
桑野没脸皮地笑起来,起身张开双臂,和怀特小姐抱了抱:一切都会更好的,你说是吧。
是啊,怀特小姐翻了个白眼,可憋和你爹瞎掰歪了,多没意思。
桑野被她的口音逗得大笑,怀特小姐也笑起来,撩了撩漂亮的头发。
市医院,柏婷荷躺在病床上,眉骨上贴着纱布,她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地看着桑野。
桑野也是第一回 这么心平气和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女人。
她老了,比少年时候初见的模样要沧桑不少,面容保养得倒是很好,眼睛里却太多留痕。
只是这会儿以往的那些瑟缩和胆怯都消失无踪,变成一种淡然的平和。
桑野打量了一番她的病房,床头摆放着很多的花、水果还有孩子们的画。
蜡笔画上的线条有着稚气的混乱,但是可以看出来,上面的小人在笑,还歪歪扭扭写着大字希望婷荷妈妈快快好起来。
桑野笑了下:你现在看起来很不错?
柏婷荷腼腆地笑了下,还稍微有一点的拘谨,伸手理了理那些画作,把它们放进画夹收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都是福利院的孩子们送的。
那个被你救下来的,得了心脏病的孩子也在这里面吗?桑野问。
柏婷荷愣了愣,笑说:是啊。
她又把画夹打开,如视珍宝地找出一张线条歪歪扭扭的画,画画的孩子年纪太小了,写字都用的是拼音,上面写着妈妈我爱你。
柏婷荷:你看,这是她送给我的。她抚摸着画纸,又幸福地把它收回去。
桑野顿了顿,才尴尬地说:你和桑秦离婚,之后还能有自己的孩子。
柏婷荷眼神温和地看着他,笑了笑:我年纪已经大了,不做这样的想法,有这些孩子们就已经足够了。
桑野玩笑般说:你和桑秦早点离婚,在他判决下来之前,还能多分一些财产。
柏婷荷无所谓地笑笑:只要他签了离婚协议就行,没有钱我就去福利院当护工去。反正以前也是做保姆嘛
她突然停住话头,慌张地看了眼桑野:不是我的意思是说
桑野笑了笑,柏婷荷就又冷静下来,也是自嘲一笑:我真的从没有麻雀能变成凤凰的想法现在说这些都晚了
她攥着床单咬了咬嘴唇,没忍住哽了一声,看着眼前已经成长成年的桑野,格外认真地说了一句:对不起真的,非常对不起非常对不起你和你妈妈,对不起
桑野坐在病房的凳子上,腰背挺直,给她递去纸巾。
桑野:你知道,我从来不会觉得什么事情能完全过去,它们只会被忘记,成为过去,但是并不会被改变,有些事情我也并不想要放下。
柏婷荷的脸色苍白了几分,桑野笑起来:别这么紧张啊柏女士,虽然事情不会过去,但是我可以原谅你。你懂吧?桑野优雅地晃了晃手,格外傲慢地说:用一种高姿态原谅你,毕竟你也非常可怜。
柏婷荷并没有被他的话打击到,反而被他夸张的言辞逗得笑起来,看向桑野的眼睛里闪着眼泪,的确是真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