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是看见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亲了最敬爱的夫子而已。
他一副不想说的表情,同窗们便也就没有多问了,只是恭贺着俩人。
不过眨眼,李笑就恢复成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这探花的衣服可真好看,我要带回去给我爹娘还有宛宛好好看看。
想必还有一两日,南江那里就知道消息了,他们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许扶斯在府邸里泡茶,等他们回来。
他暂且不知谢陵为什么按兵不动,但谢陵不动,他也就乐得自在。
他又让人给学生们做了一场庆功宴,这次他喝得酩酊大醉。
李笑警惕叶子辛,自己又把夫子扶了回去,不曾想在离开之时,许扶斯抓住了他的手。
恒之。
夫子?
许扶斯露出笑来,他还尚存着一些理智,慢吞吞道:等授官结束后,你回南江,去苏府,替我告诉未未,让她等着我,我可能要在京城耽误一段时间
等我回去了
他的手慢慢松开,眼睛渐渐的闭上,声音也低了去,轻不可闻,我就娶她。
这是他答应了那个小姑娘的。
他要娶她。
他答应了两辈子。
李笑想,夫子对那苏家小姐可真是痴情,俩人又是两情相悦,再一想到那晚叶子辛做的事,气得又想打人了。
他离开夫子的卧房后,径直去找叶子辛,打开房门却没见到叶子辛,李笑只以为叶子辛是在躲他,气呼呼的去睡觉了。
等到第二天凌晨,叶子辛才沾着湿润的露水回来,李笑起来,床边已经放了叶子辛从外面带来的肉包子。
李笑看着肉包子,冷漠以对,我没跟夫子说,你不用这样。
叶子辛正在整理着什么,听到他这样说,回头淡淡道:顺路买来的,每人都有。
李笑哼了一声,即使是这样,也不想吃这包子。
忽然叶子辛问了问他,你有没有感觉,最近两日,府邸外面,人好像多了一点。
李笑想了一下,好像是这样。
不过这也很正常不是吗?他爬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去洗漱,漫不经心道:新科状元在这里,想来看的人,自然是不少的。
真的是这样的吗?叶子辛微微蹩眉。
他的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不对,但是想到自己的计划,他没有再多想下去。
又过了两日,叶子辛去找了许扶斯。
去灵山寺吗?
许扶斯放下书。
灵山寺是京城最灵的寺庙,很多达官贵人都喜欢去那里拜佛算命捐香火,只是,我若是没记错,子辛你并不信佛,也不信算命。
叶子辛微微一笑:只是看夫子一直待在府邸之中,甚少出去,便想着带夫子去灵山寺看看,灵山寺山上的花开了,很漂亮,想必夫子会喜欢的。
况且不止是我与夫子二人,李笑,顾见他们也会一起的。
今日之后,要想再聚在一起,可就难了。
这个提议,连李笑都很心动。
他也听说过灵山寺的名声,之前还有不认识的考生,也想要约他去那里玩。
许扶斯思考片刻,抬眼间,放下书。
好。
他有预感到什么。
更衣的时候,腰间的平安结忽然掉落了在了地下,许扶斯捡起,吹了吹,放在桌上,他平静的换了衣,垂眸系上腰带。
他第一次见谢陵的时候,穿的便是一身这样的白衣红衫,十二岁还未及冠,只用一根发带系发。
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啊。
他看着镜子,弯了弯唇。
许扶斯将平安结重新挂在腰间,最后轻轻的吐了一口气。
看来需要周旋好一段时间,才能回去南江了。
他推开了门,学生们都已经在等着了,一抬眼,都惊呆了,!
许扶斯低下头看了看,笑问:怎么了,不好看?
不不不不是!是第一次见夫子你穿红色的!
他们也不是没有见过穿红衣的男子,但没见过有谁能把红衣穿得这么的少年们形容不出来,只觉得夫子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李笑忽然看向叶子辛,见叶子辛正看着发呆,心中警铃大作。
好啦,别看了,你们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夫子好看,我们现在就走,到时候人多了不好上山,马车还在外面等着。
众人很快回过神来,出了门,上了马车,朝灵山寺的方向而去。
灵山寺在京城北郊的一处山上,坐着马车去,需要一个半时辰左右的时间,许扶斯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的天。
是个好天,东北方向,一片云彩已经染上了金黄色的光泽。
许扶斯往前看去,察觉到了不对。
学生们的马车都已经到了前面去了,离自己有一段的距离,而自己坐的这辆马车,却仍旧还在放慢速度。
他落下车帘,正要去摸随身带着的匕首,手却一软,匕首落在了地上。
许扶斯立刻看向马车的角落里,点着香的香炉。
这可真是他低低喃着。
叶子辛还真行啊。
提出要去灵山寺的是他,联系马车的也是他,始作俑者是谁,不做他想。
不过短短的一会儿的时间,整具身体都丧失了力气,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堆身着黑衣戴着面罩的人,提着砍刀,车夫惊恐的扬起马僵,其中一名黑衣人的砍刀砍在马的身上,剧烈的挣扎下,整个马车直接翻转过来,将许扶斯摔了出去。
马挣脱了马僵,飞奔逃离,许扶斯滚了两圈,落在柔软的草地上,他腰间的平安结也断开了线。
剧烈的动静惊到了前面的学生,他们掀开车帘。
夫子!
夫子!
李笑直接翻出了马车,摔了一跤后,爬起跑了过来,眼睛都红了,夫子!
抓人!带走!
模糊的声音从黑衣人的面罩下传出。
他们抬起许扶斯的双手,将许扶斯扛在背上,正要离开现场。
只听噗嗤一声,扛着许扶斯的黑衣人缓慢低下头,不敢置信看着自己的胸前,一柄长剑刺穿了他的身体,温热的液体溅到了许扶斯的下颚处,黑衣人身体晃了晃,倒了下去,再也起不来。
殷红的鲜血很快染红了一小片的草地,圆日从地平线涌上,第一缕的光芒落在许扶斯的身上。
他躺着地下的草地,仰望着上方。
啧,这可真是狼狈,简直见不得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