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盈寒停下脚步,任那刀尖抵在她的胸膛前,丝毫不惧。
一个从来没杀过人的姑娘家,哪怕怀揣着再深的仇恨,也难以连眼睛都不眨就下什么杀手。月慢一时没有动手,但是华盈寒清楚,这样的犹豫不会存留太久。
事不宜迟,她飞快地看了太皇太后一眼。太皇太后会意,当即推开了月慢,。
华盈寒见太皇太后已经脱身,一把箍住月慢的手腕,迫使月慢的手臂向上起再将之折向月慢自己,又拉拽着月慢转了个身背对着她站立,霎时用手臂围成的圈从月慢的头上套下,死死地缚住月慢,再把月慢的手往其脖子上一压,那匕首便在她的左右下贴到了月慢的脖子上。
华盈寒擒人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仅令太皇太后转危为安,还抓了月慢,平息了一场危机,连武艺高强的侍卫们都看得惊叹不已。
华盈寒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手上的力道不禁使得重了些,刀刃已在月慢的脖子上磨出了痕迹。
月慢被华盈寒用手臂死死锁住,动弹不得,眼见无处可逃,扬着下巴,高傲地道:“你杀了我吧!”
“我杀不杀你,你都只有死路一条,我何必多此一举,弄脏自己的手。”华盈寒漠然道。她说完便一把夺下月慢手中的匕首,将月慢推向那群侍卫。
月慢跌倒在地上,侍卫们霎时一拥而上,抓住了她。
华盈寒则丢了匕首,拍了拍手,嫌那畜生拿过的东西脏!
转眼间,她看见门外多了个人,姜屿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就站在外面,微锁着眉宇看着厅堂里的一切。
她又看向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似还没缓过神来,眼神涣散,却怒道:“带她下去,哀家不想再看见她!”
两个侍卫领了命,一左一右地押着月慢出去,又在姜屿面前停下,想请示姜屿的意思。
姜屿偏了下头,同意他们将人带走,他似乎也不乐意亲自动手处置了月慢。
太皇太后站在那儿,合上眸子,深深地沉了口气,等她再睁开眼时,眼里似乎谁也容不下了,缓缓挪着步子往外面走去。
“母后可有受伤?”
姜屿在门前相问,但是太皇太后就跟没有听见一样,默然跨过门槛,从他身边走过,没留下半句回音。她就像一个木偶,只知愣愣地往前走,沉静在自己的天地里。
“都退下。”
姜屿一声吩咐,厅堂里的侍卫和奴才一下子走得干干净净,仅剩华盈寒一人还立在里面。
他没有生气,不是不担心母亲的安危,而是他能怪谁?是他母亲执意要留下那只白眼狼,藏了个祸患在身边,他还能冲他母亲发火不成?
华盈寒看见姜屿进来了,她也没说话。
他早上问她会不会觉得委屈,她说不会,是因为那时她已经有了对策。
她不会放过月慢,因为她曾警告过月慢没有下次,既是说出口的话就没有食言的道理。
姜屿目光下移,落在了她胸口处。
华盈寒留心着他的举动,沉眼看去,方才发现她的衣裳有破损。她刚才反擒月慢的时候,锋利的刀尖正好贴着她的衣衫划过,这才在上面留下了一道口子。
她做事有度,知道刚刚那样做不会伤了自己,就不觉得后怕。匕首仅仅只划破了一件衣裳而已,里面的衣裳依旧完好,没有露什么不该露的地方。
但是她抬眼,发现他竟还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