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屿一直看着华盈寒,目光不曾挪开过片刻,可她从未抬眸看过他一眼。她的神色淡如烟水,好像站在她眼前的是个从未有过交集的陌生人……
谢云祈心里也很难受,但是看见盈寒挺着个肚子站在那儿,他于心不忍,插话道:“好了,盈寒你赶紧坐下吧,别管人家怎么样,又不是第一天见,什么礼不礼。”
华盈寒转眼看向谢云祈,朝他客气颔首。
她连姜屿都不理,却肯理会他,谢云祈很欣慰,心里才好受了那么一点。
秦钦朝姜屿俯首,意在争得姜屿的宽宏,然后就扶着华盈寒坐到了属于他们的席位上。
他们落座之后,姜屿才缓缓坐下,脸色仍旧沉如外面的夜色,而后他的眼中便什么都没了,再也容不下这殿中的一切。
之后,整个大殿就陷入了沉寂。
景王将满心的不悦都摆在脸上,在座的越国朝臣见了,近乎连气都不敢喘,更无人敢作声。
秦钦正顾着关心华盈寒,时而替她理发髻上的步摇,时而低声同她交谈,也没空同别人说话。
其他人都默声坐着,以致气氛变得十分压抑。
谢云祈将杯的酒一口闷了个干净。再是被人家捷足先登,将生米煮成了熟饭,他也不甘心就这样无功而返,至少他得让盈寒把他当朋友,而不是像对待有些人一样冷落他。
他迫使自己挤出笑容,以分外轻松地语气道:“盈寒你说你,也不提前告诉朕一声,朕此番来得匆忙,什么都没准备,回头朕让人给送些尚好的补品来。朕上个月刚得了一颗千年灵芝,对有身孕的人最是大补,你一定用得着。”
华盈寒应道:“陛下的好意我心领了,陛下无需破费,我在这儿什么都不缺。”
谢云祈皱了皱眉,“不行,你一定得收下。”
“既然是陛下的一番心意,寒儿你就收下吧,太医也说了,你的身子是需要好好补补。”
面对秦钦的帮话,谢云祈反而敛了笑容。如今他对这个秦钦已无半分好感。秦钦捷足先登就罢了,还跟他卖了几天的关子,只字不提他与盈寒如今的关系,和盈寒已经有了身孕的事。所以他关心的仅仅是盈寒而已。
谢云祈沉默之后,大殿里又变得安静下来。
这次秦钦没有再任由氛围继续凉下去,他拍手唤来了乐师和舞姬,依照规矩,以美酒佳肴和歌舞款待两位远道而来的贵客。
殿中歌舞升平,众人觥筹交错,唯有主位上的人无心融入什么宴聚。
他一向嗜酒,如今却连端酒杯的心思都没有。
从开宴到宴散,壶里的酒和一桌子山珍海味还原封不动地摆在那儿。
夜越来越深,殿中的人越来越少。
秦钦以华盈寒需要早些歇息为由,带着她退席离开。周帝也跟着走了,只剩下姜屿,和一帮显得有些多余的越国大臣们还留在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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