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沁沁的两个字,落地便如薄冰乍碎,寒透心扉。
落到李寻欢耳中,却掀起滔天巨浪,她顿时僵得像一块石头,再也没有一点热气,木成一团。
眼睛再看不见、耳朵再听不见,舌头再不能动。
“大人的意思是算了?”卫队长往车门处瞥,很想看一看这里面端坐的是哪一位,能否得对方赐话几句。
“此处已无事,”车架中人,缓缓道,“诸位请去吧。”
卫队长就算再有不甘,也只能带人离去。
檀木香车的车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男子,被侍从扶着,自车辕从容而下。
男子并不年轻了,但风神气质,却让人难以注意到他的年纪。
头戴纱冠,身着紫衣,苍白清绝,如寒梅枝上白雪,越显清寒。
“未曾想到,你竟还活着。”
“...是,”李寻欢好片刻,才带着恍惚的神情,“我亦未曾想到。”
“你竟还回来。”
“...我的确不该回来。”她此时脸色变得惨白,比雪还要惨白,仿佛已经是个死人了。
林诗音看向壮汉手中抓的男子,“放他下来。”
铁传甲手一松,男子跌落在地,像一团泥,连站都站不起来,只喃喃着请大人做主。
“你走吧。”林诗音神情冷漠。
“大人...请大人为我伸冤。”男子低泣道。
林诗音不再多言,转身准备蹬车。
“表弟——”李寻欢忍不住唤道。
林诗音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逼得她改了口,“...林大人,此人——就让他在此吗?”
林诗音定定看了李寻欢一眼,冷漠的挑了挑唇角,转过身,低头看向地上的人,“不管谁派你来,都请回吧,这一次就罢,再有下次...我虽然不会执刀,笔刀亦可杀人。”
男子顿时哭声一止。
花满楼再次无声的叹了口气。
李寻欢手中的酒壶被她陡然捏碎,顿时抓了一手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