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凌犹有七八分醉意,丝毫没有察觉到二人此刻的姿势有多么暧。昧。
她只是皱了皱眉头,凑近钟书意的伤口,近得唇瓣几乎快要吻上。
钟书意浑身僵住,下一秒,她感觉凉风拂过肌肤,是容凌小心翼翼地在替她呼气。
小时候,容凌若是哪儿擦着碰着,奶娘就是这样替她呼呼的。
吹一吹,就不疼了。
钟书意的手无处安放,悄然紧握成拳。
她脑海中似是一片空荡荡,只能感受到容凌柔软呼吸拂过,她发丝间还带着浅浅的香。
正当钟书意心思不知不觉飘远,容凌酒劲上头,累得支撑不住,双眼一闭,倒在了她的肩头。
倒下去时,她还小心着,没有撞上钟书意的伤口。
这样看来,更像是将脸埋在她的颈窝之中。
钟书意身躯僵硬,感受着身上人均匀起伏的呼吸,发丝摩擦着她颈部的肌肤,带来一阵异样的痒。
良久,她唇角微微上翘,揉了揉容凌柔软浓密的发丝,动作轻柔地将她扶到一旁。
钟书意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裳,替容凌脱下鞋袜,才将她在床上放好,盖上薄被,最后才掩门离开。
。
容凌一觉睡了个饱,等醒来时,天色已经昏暗。
她愣愣坐在床上,长发凌乱着,懵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舌尖下意识舔了舔唇瓣,唇上传来一丝分外敏锐的痛觉——竟然是先前被磨破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钟书意中邪了不成?
容凌正愣神揣测着,寂静之中,陡然响起一声炮响。
往日北平城中也不是没有过炮声的,只是近日这动静大得就像是在家门前,震得容凌耳朵都嗡嗡响。
她脑子里原本思虑的那些东西被震得烟飞云散,只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秋水?”
秋水急急忙忙举着灯进来:“小姐有什么吩咐?”
“外面发生什么了?”
“奴婢也不知道,小姐可要我出去看看?”
说着,秋水将灯放下,就要转身离开,容凌忙叫住她:“慢着,先别出去。”
她大致也猜得出究竟发生了什么,无非是驻扎在城外的日兵又在搞什么事情。
只是今夜这炮火声来势汹汹,从第一声炮响后,就没断下来过,玻璃窗也被震得不停发出轻响,容凌从院子里抬头看去,西南方的天被火光点亮,久久没有停息下来的迹象。
不一会儿容太太匆匆赶来来:“阿凌在吗?可有出去?”
“我在呢。”原本坐在花台后方的椅子上,被遮掩住身形的容凌冒头,“这是怎么回事了,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