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动!”
毛利小五郎高声呵斥了他的举动,根据前衣襟上的出血量判断出并非致命伤后,将碍事的衣物撕开。横穿胸膛血肉外翻的伤口被迫暴露在空气中,刺激地青年一个哆嗦。
“子弹紧贴肋骨擦过,还好没能直接命中。但是伤口很深,必须要清创缝针。”
哪怕子弹再歪一点,躺在这的人早就是一具死尸了。
毛利小五郎毕竟当过刑警,常年与凶杀案打交道,无论多惨烈的现场都目睹过,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对友人的受伤无动于衷。
津岛修治的伤并不致命,严格来说损伤的只是胸前肌理。一片血肉模糊中肋骨隐约裸露在外,看着格外渗人。但是大动脉并未受损,给他带来的只有连绵不绝的疼痛。
原本缠绕在躯干上的绷带断裂,一圈一圈散落开来,逐渐堆积在腹部。吸收了大量蜿蜒而下的血液的同时,用来遮掩这具躯体过往伤痕的作用也消失不见。
“喂,宫野,你小子身上怎么回事?!”注意力先前全被不断渗血的伤口夺取,毛利小五郎直到这时才注意到,青年几乎被血液覆盖的前胸遍布各种触目惊心的伤痕。仅仅是暴露在空气中的部分,他就能找到不下三处恶意虐待过后残留的痕迹。
肩头被烫伤后的灼痕,左肋下处被腐蚀性液体摧残后的不平整,以及排序凌乱的锐利刀疤。
完全无法想象,那样一个脾性温和待人格外友善的年轻人,那张被上帝偏爱到精心刻画的面孔之下,隐忍着常人无法理解的苦痛。
大概是没能预料到自己的秘密突然曝光,津岛修治罕见的失言许久。他颇为不自在的试图将残破的衬衫穿好,但是手臂的轻微动作都牵扯到横穿胸膛的创伤,最终只能嗫嚅着嘴,试图逃避这个问题。
“都说了,我前阵子在横滨被卷入枪战……”
“我是说其他旧伤!”
津岛修治忽然低下头,避开毛利小五郎隐含关切的质问。他从喉头深处挤出一阵怪笑,一边痛到嘴角抽搐,一边用空闲的手插入额前被汗水濡湿的刘海中,故作深沉道:“哼哼哼……这可是战士的勋章——疼疼疼疼!!”
意识到对方并不打算袒露这些伤痕来源,毛利也没有强行逼问的打算。毕竟谁都有些不愿让旁人知晓的秘密,而那些伤痕承载的记忆注定过于黑暗,津岛修治不愿提起,他也不能强行逼人被痛苦淹没。
他只是神色复杂地注视着对方强行扯出安抚性微笑的脸,猛然意识到两人平时虽以朋友身份相处,实际上对方年龄不过比兰大五岁而已。只是平日行事过于稳重,很容易让人忘记一个事实,津岛修治本质上是个未成年而已。
毛利小五郎替他擦去逐渐在耳旁汇聚的汗水,叹着气,只有这时才有点年长者应有的姿态,“看你还这么有精神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