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汉和胡保银也屏息凝神,竖起耳朵,想要听听胡悠悠到底准备给他们多少两银子。
在他们三人期待的目光中,胡悠悠施施然的笑了,开口说道:“对于这件事,我是这么想的。我爹娘一年给爷爷奶奶三十两银子养老,而爷爷奶奶却把这些银子全部贴补给了大伯家,最后闹得自己的日子都过不下去了。既然如此,为了保障爷爷奶奶日后的生活,依我看,爷爷奶奶你们还是来跟着我爹娘过吧!这样一来,我爹娘也不用给你们养老银子了,还能保证你们衣食无忧。现在,只要你们重新分家,跟着我爹娘他们一起生活,那我保证你们不但能顿顿吃肉,每年还给你们做四季的新衣裳,甚至,我还可以买个小丫鬟专门伺候你们。爷爷奶奶,你们看如何?”
她这番话说的胡老太太还真有点动心,眼珠一转就想说话,可却被情绪激动的胡保银抢先开口。
“这怎么行?当初分家的时候可是签了文书的!爹娘跟我们大房一起过!三丫头你这样可不地道!”胡保银怒气冲冲的反驳道。
胡悠悠稳如泰山,毫不受影响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悠悠的说道:“这件事大伯你说了可不算。要看爷爷奶奶怎么想。毕竟,他们跟着你们大房都要吃土了,难道还不许跟着二儿子享享清福吗?”
“你!”胡保银语噎,急的面红脖子粗,扭过头望向胡老汉,“爹,你不会丢下我们不管吧?”
这句话听起来十分可怜。
此时胡保银也确实可怜巴巴的看着胡老汉,眼神中带着一丝哀求和担心。
胡老汉看着惶恐的大儿子,突然想起大儿子小的时候每次遇到想要的东西也会这样哀求的望着自己,然后自己就会不由自主的心软,满足大儿子的心愿。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大儿子似乎从未变过。
每次一遇到什么事,就非常依赖自己,下意识的来寻求自己的帮忙。
这些年,胡家的钱基本都贴补给了大房,可不知何时起,大房就像个无底洞一般,无论怎么填都填不满。
再看看自己最忽视的二房,分家出去以后日子却越过越好,不但在村里买了宅基地,盖了二层小楼,竟然还在镇上开了酒楼,也住上了二层小楼。像这样的房子,他们胡家人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以前胡老汉还没觉得,可是现在,大儿子和二儿子一比,就突然觉得有点不是滋味了。
为何自己苦心栽培的老大会变成现在这样?
难道真的是自己以前太惯着大儿子了吗?
看着胡保银那如儿时般既依赖又无助的眼神,胡老汉长长叹了口气。
他怎么忍心真的丢下大儿子不管?这么多年,都习惯了啊!
“既然分家的时候都说好了,那就不要改了。”胡老汉说完后,下意识的先抽了一口烟,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们还是跟着老大家一起住。如果有一天老大家不管我们老两口了,到时候再跟着你们二房过也不迟。”
“哪儿能啊!爹你说啥呢?我怎么可能不管你?”胡保银赶紧表态。
胡老太太心中的希望破灭了,有点失望,说话也阴阳怪气起来:“老大,你最好先管管你那媳妇儿!现在,张氏可是越来越懒了,连个饭也不做!每天早上还得我叫她起来做饭!就这样她还不乐意,给我摆脸色!难道让我一个老太婆还得成天看她的脸色,饿着肚子伺候她?”
“什么?她居然敢这样?娘你放心!回去我就收拾她!她要是再敢这样不孝敬您,我就休了她!”为了把胡老汉和胡老太太留住,胡保银也是拼了,连休妻的话都说了出来。
不过这番话正是胡老太太爱听的,不由面色稍缓。
正在抽旱烟的胡老汉皱起眉头:“别动不动就说休妻!这事可开不得玩笑!再说还有小东呢!难道你要让小东有个被休了的亲娘?”
说来说去,胡老汉也并不是帮张氏说话,而是担心大儿子休妻会影响他大孙子的前程。
听了他们三人的话,胡悠悠心中忍不住为张氏惋惜。
好歹跟胡保银过了这么多年,为其生儿育女、出谋划策,可谁知在胡保银心里却是个随时可以舍弃的附加品。
可悲又可叹啊!
伸手捏起一块桂花糕,胡悠悠打算先吃一块垫垫肚子,可视线瞟过酒楼门口的时候却停住了:“诶?大伯娘,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