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烈说得云淡风轻,可胡悠悠却听得胆战心惊。
按理说他们与阳子友也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仇恨,何至于就要了对方的性命呢?
可偏偏萧烈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真有些视人命如草芥的感觉。
“那位阳公子病的这么严重?”胡悠悠忽略心头的不适感,开口问道。
萧烈闻言,不由勾唇轻笑起来:“悠悠,你是不是忘了方才他用手指着薛老的鼻子呢?”
“呃……”胡悠悠一愣,旋即有些无奈。
上一个用手指着师父鼻子的人是那个叫孔明棋的吧?下场是断了一只胳膊。
所以这个阳子友的下场可想而知。
似乎是看穿了胡悠悠的心思,萧烈开口问道:“悠悠,你是不是觉得他们罪不至此?”
“这个……”被说中心思的胡悠悠脸上闪过尴尬,喃喃说道,“我就是觉得不过口角之争而已,用不着断手断脚吧?”
这样私自刑罚的方式,她真的需要点时间来接受。
萧烈唇角弯了弯,牵着她的手边走边说:“并不是简单的口角之争。薛老在下手之前,都是了解过情况的。”
然后,萧烈将孔明棋和阳子友等人的情况大致跟胡悠悠说了一番。
孔明棋,身为孔家嫡系子弟,虽然年轻,但却很受长辈看重。而被长辈看重的原因,便是这人足够心狠手辣。
举个例子,当初此人负责收孔家几处庄子的租子,恰逢有一年大旱,庄稼收成极差,佃户们联名恳求少交一些租子。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各大家族都会适当减租,可孔明棋却全然不顾佃户的恳求,带着人去强行收租,连口粮都没给那些人留下,若是交的粮食不够,便用家中的物品抵债,若是物品不够,便将对方的儿女拉走发卖了……
最后,逼死了几条人命不说,还拆散了几十户家庭。
而这件事,也仅仅是孔明棋所做的恶事中微不足道的一件而已。
“这人怎么可以这么坏?太过分了!”胡悠悠听完孔明棋的事之后,气的不得了,握紧拳头忿忿说道,“我师父只要他一条胳膊真是便宜他了!”
“嗯,听说那条胳膊是他自己下令让人砍的。否则的话,他丢掉的便是命了。”萧烈薄唇微抿,语气淡淡的。
就因为对方果断的舍去一臂,才令萧烈高看对方一眼。
当然,这也足以看出对方的狠辣,连对自己都下得去手。
胡悠悠忍不住咋舌,摇头表示不理解这种狠人的作风,并衷心希望日后也不用再与这样的人打交道。
接着,萧烈又说了一下孔阙易和孔明志家的事。
孔家旁支,又在这么偏远的镇子,按理说他们怎么可能会请一群江湖人来保护自己呢?
理由很简单,因为他们做了亏心事,害怕鬼敲门!
孔家旁支在镇上开了一家酒楼,有一次用了瘟猪肉,吃死了十几个客人。
那些死者的亲属自然不干,将孔家酒楼告上衙门。
可孔阙易即便是孔家旁支,也不是普通老百姓能比的,他买通了官差,硬生生判了那些百姓诬告,还把告状的人每人打了二十大板。
这告状的人里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身体哪里能受得住?当夜就去了。
原本老者来告状,就是因为唯一的儿子在孔家酒楼吃饭吃死了,可谁知现在连自己也搭了进去,不由让人唏嘘不已。
“真不该只跟他们要五千两银子!”胡悠悠恨恨的说道。
她身为美食爱好者,自己还开了酒楼,最憎恨的就是这些同行败类。
为了多赚钱,就降低选用食材的标准,以次充好不说,竟然还敢用瘟猪肉,这真是昧着良心赚黑心钱啊!
这群行业败类,坏了酒楼的名声不说,还扰乱市场,尤其可恶!
看到胡悠悠气鼓鼓的样子,萧烈悠悠叹口气:“听了孔家的事,你就气成这样,那阳子友的事还是不要听了。”
“什么?你是说阳子友比他们还过分?”胡悠悠惊愕的睁大眼。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客栈门前,萧烈微微昂了昂下巴:“我们先去休息一下,我等会再跟你细说。”
“不!我现在就想知道!”胡悠悠好奇得不行,一刻都等不了。
萧烈笑道:“那也要等回房再说啊!你看看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