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特想跟江箫来一架,致敬一下那人阴晴不定的臭脾气。
江箫洗澡快,十分钟完事儿,出来的时候是十点三十五,正赶上澡堂的管理员准备喇叭催里面还在拖拖拉拉的人。
江箫也没吹头发,头上也没搭毛巾,趿拉着拖鞋,顶着一颗淌水的湿头就出来了。
沈轻瞥了眼江箫的盆,发现他的毛巾是全湿的。
“给。”沈轻把自己刚擦头的潮湿的毛巾递给江箫,算是为自己多浪费的那几分钟做点补偿。
“谢了。”江箫拿过来就扣自己脑袋上,大力搓了几把,然后挺自然的把湿毛巾搭在脖子上,一手端着盆,一手胡乱顺着头发。
“湿了,”沈轻瞧不过去江箫那毛巾打湿的领口,伸手扯过毛巾扔自己盆里:“你回去再用别的干毛巾擦擦。”
“不用,”江箫把半干的头凑近沈轻:“已经干了。”
沈轻瞄了眼他的软塌塌的头发,鼻腔被突如其来的薰衣草香熏了熏,明明是种柔和的淡香,沈轻还是觉得自己的神经被刺了一下。
他偏头看了眼路边的灯杆子:“我就那么一说,你就那么一听。”
“哦,”江箫了然的伸回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假关心。”
“别乱给我扣帽子。”沈轻说。
“诶!”江箫笑了声,偏头问他:“你高考多少分来着?”
“671。”沈轻回了句,挺纳闷这害江箫躺床一周的分儿,这人怎么还没记住?
“671?”
“嗯。”
“年级第八?”
“年级第八。”
“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沈轻忽然有种自己在捧哏的错觉。
“怪不得自从高考完了以后,你跟我说话语气这么冲,”江箫瞥了他眼:“这是能耐了啊。”
“我不考这分儿,也照样这么说,”沈轻也看着他:“你后悔了?”
“后悔什么?”
“让我来这儿。”
“没有,”江箫摇摇头:“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那就是怕我在人前夺了你的面子。”沈轻说。
“面子?”江箫嗤了声,凑脸瞧他:“你觉得我是会在乎面子的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