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默言离开的背影,沈乔下意识的往前追了两步。她还有好多问题没问明白,而且默言刚刚说的话,明显是前后矛盾。
“沈乔。”背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宫南离已经到了她的身边,手指扣住了她的手腕,神色略有些严肃,“你见到小则了么?”
沈乔点头,又摇头。
见是见着了,只是远远的看着而已,并没有说上话。
“刚刚默言看见你了?”宫南离皱着眉,神情严肃。
“嗯。”
“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让我离开这儿。”沈乔简明扼要,没有说的那么详细。
“嗯。”宫南离点点头,“是该离开了,万一被封管家现就不好了。”
宫南离拉着她就走。
沈乔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但终归是是什么都没说。
*****
“先生让我带句话给你,不要被表面现象所迷惑,要相信他。最迟半个月,他会让你看清楚所有的真相。”
默言的这句话一直在沈乔脑海里回响,她明白这其中有曲折,却想象不出来,到底是怎么样的布局。
不要被表面现象所迷惑!
要相信他!
半个月,看清真相!
这几句话摆明了是在告诉她,宫则在筹划一盘棋。
可是,谁是他的对手?
宫爷爷?宫南离?还是别人?
沈乔想的脑瓜子疼,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闭上双眼靠在座位上小憩。大概是真的累了,也或许是默言的那两句话让她稍觉得心安,所以很快她便睡着了。
回到安城,已经是两天之后。
长途跋涉的辛苦,让沈乔整个人都怏怏的,而宫南离更幸苦,除了在服务站休息,他几乎一路都在开车。
车进了安城,已经是清晨。
路边的一切景物,都是她所熟悉的,跟兰城相比,这里算不上繁华,可却能让她觉得温暖熟悉。
回来了,真好!
只是,习惯了有宫则在身边,现在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你住哪儿?”宫南离问。
住哪儿?
之前住蓝海湾,但现在肯定是回不去了。
沈宅那边,宫则买下之后,一直空着,钥匙在她手里,但是她没有回去住过。
虽然是宫则买下的,但现在却变成了宫家收买她,让她离开宫则的筹码。所以,沈宅她也不想去。
学校里的宿舍还有,只是唐诺死后,她也不怎么回去,怕触景生情。
沈乔忽然现,除了宫则那,她竟哪儿也不想去。
一时间沉默,让宫南离对她侧目,“是不是没地方去?正好我也要在这里休息几天,定下的皇爵酒店。”
“不用了。”沈乔微笑摇头,“宫叔叔,在前面把我放下来就好。”
她指了指前面的公车站台,说道。
宫南离看了那边一眼,清晨的公车站台,站着不少人,大多数都是上班上学族,小小的站台显得拥挤而热闹。
他没说什么,将车停在了路边。
沈乔下了车,站在路边朝他挥手,“宫叔叔再见。”
宫南离朝她微笑了一下,递过来一张名片,“这上面有我的电话,有什么事情就打电话给我。我不希望,小则喜欢的人遇到什么麻烦。”
沈乔看着他,犹豫了几秒,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人家毕竟是好意,况且,他是宫则的父亲!
沈乔看着那辆车离开,才转身,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路边的早餐摊前,飘过来阵阵食物香气。沈乔停了下来,找了个摊,坐下来点了一笼小笼包。
不一会,热气腾腾的小笼包端上来,竹笼揭开的刹那,白色的雾气蒸腾升起,明明不烫,却有点熏疼了她的眼睛。
沈乔伸手揉了揉酸的眼眶,拿起筷子夹小笼包吃。
对面人影一晃,似乎有个人坐了下来。
沈乔抬眸,便看见是去而复返的宫南离。
“宫叔叔?”沈乔微怔。
宫南离笑着,“有点饿,可以请我吃一笼小笼包么?”
“……当然可以。”稍微的怔愣之后,沈乔便迅速的反应过来,又多加了一屉小笼包。
沈乔现,宫南离的很多习惯和宫则都很像。比如说他们吃饭的时候,都很优雅,即便是在路边小摊上,动作也极尽优雅。再比如说,宫则吃包子或者饺子的时候,喜欢蘸醋,她现宫南离也是的,并且就连拿筷子的姿势都有不尽相同的地方。
沈乔终于明白,为什么第一次见到宫南离的时候,她就会觉得他和宫则好像。
不仅仅是因为长相和气质,更多的是行为举止。在宫南离的身上,时常能看到宫则的影子。
她想,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亲情血缘,和父子之间的血脉相连吧?
宫南离不经意的抬眸,现沈乔在看他,微笑着问,“怎么这么看着我?”
“没有,就是觉得您和大叔有些地方很像。”
宫南离手指微顿,道:“其实小则小时候,还挺黏我的。那个时候最喜欢跟在我后面,小小年纪还会模仿我的行为举止。”
说起这个,宫南离眼中满是感慨。
沈乔心有不忍,忍不住宽慰,“大叔对您有误会,可我相信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等以后他会想明白的。”
“但愿吧。”宫南离嘴角噙着一抹苦笑道。
吃完早饭,两人分手。
沈乔站在公车站台等车,身边多了一个人。
“伊莎?”
伊莎跟往常一样,穿着黑色的衣服,淡漠的神情在面对她时,稍有松缓,“先生让我接您回家。”
回家?
“回蓝海湾别墅。”伊莎似乎看穿了她的疑惑,重复了一遍。
“我不去。”沈乔抿抿唇,觉得自己有点像在撒脾气的小孩子,“我回学校宿舍住就可以。”
“可是先生嘱咐……”
“伊莎,他要结婚了。”沈乔忽然截断她的话,淡淡的说道。
她目视着前方来往穿梭的车流,眼神却有些空洞无光。
伊莎望着她,动了动唇,“您该相信先生。”
“是啊。”沈乔嘴角带着一抹苦笑。
她何尝不曾相信他?在她心里,认定了是他,就一直信任着他。
可他却不曾在她面前,真真正正的袒露过心事。
宫家、他与宫南离之间、以及这次的事件……他像一个运筹帷幄的神,站在金字塔之巅,胸有成竹的筹划着一切。包括她,可能也在他的计划之中。
她认为,他们的关系应该是平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