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恩煦立刻从他掌心将手撤回来,握紧了小拳头,藏在宽袖下。
他果然不高兴,即便他藏得再深。
柳恩煦神色暗淡不少,颇为沮丧地垂下头,嘟囔道:“只是想陪着殿下而已。”
窦褚把手里的木偶隔空扔到了塌几的木案上,传出“啪”的一声。
柳恩煦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发火,怯怯地向后退了一步。
窦褚的神色更加不悦,他看到小姑娘眼中倏而收敛的幽黑。
她对自己明明就是恐惧,是讨好。
他轻叹一声,用拇指摩挲了下唇角,想说什么,但还是没张口。
他抬步走回书案旁,从画缸里取了一轴画卷,心不在焉地解开上面的束绳,淡淡道:“王妃自便吧。”
柳恩煦的确站的有些累,再加上小腹不停传来的疼痛,让她终于忍不住坐在了塌边。
就听窦褚背对着自己,语气不冷不热:“过几日我要去外阜。”
柳恩煦此前没听说过他要出远门,便急着追问:“多久回来?”
窦褚将手里打开的画卷扔到桌子上,转身看着坐塌上唇色发白的柳恩煦。
他走回她身前,用拇指擦去她额头上的冷汗,语气温和了不少:“恐怕要立冬了。”
立冬吗?
那不是要将近一个月。
柳恩煦抿抿唇,抬手去环抱窦褚的腰。
这次她不是想撒娇,而是真的觉得有些疲惫,想找个地方靠一靠。
“这么久吗?”
窦褚任由她紧紧抱着自己,抬手去轻抚她并未束起的长发,只“嗯”了一声。
柳恩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感到失落,她只觉得一个月的时间漫长无边。
她抱着窦褚的手更紧了些。
没有他在身边,入冬会格外寒冷吧…
窦褚想将紧紧环着自己的小姑娘轻轻推开。
在这个位子时间长了,有时候他都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
可说到底,这个身份是假的,他不可能顶着窦褚的名字活一辈子。
可她呢?
这就是她的生活和全部,她是蓟王妃。
窦褚忍不住蹙起眉头,抬手捏了捏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