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个男子,难不成是自己会错意了?
对是不对?方季见老板的神色,心下明白了几分。
对对对可老板有些抓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方季拿起琉璃灯递到莫堇手里,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丢在摊上,冷冷道了一声谢了。便大步离开了。
老板捡起银票,仔细一瞧,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五百两
登时就差点朝着方季的背影跪下。
饿吗?方季温声道。
莫堇手里的琉璃灯照在方季的俊脸上,情意暖暖。
不饿。莫堇偏头看的出神,心不在焉地答道。
那我们去河边走走,等下回去再弄点吃的。方季反手摸了摸莫堇那只冰凉的手,又将披风拢紧实了。
往常这个时候,河边应是密密匝匝的人群,今年也不知怎地,下起了这牛毛细雨,人群顿时少半,不过即便如此也依旧有不少人在河边放花灯,三三两两的有情人居多。
方季寻了块青石,放下莫堇,又将自己的外袍脱了叠好垫在青石上,这才拉着人坐在上边。
我去拿两个花灯放放,等我。言罢,方季便朝河边不远处跑去。
莫堇手握着琉璃灯柄,看着河面上一盏又一盏的花灯出神,凉风徐徐吹着花灯,一晃一晃的。
偶尔凑过来几个孩童,捂着脑袋蹲在琉璃灯旁看了又看,不多久又纷纷被大人满面覆笑地领走。
不知过了多久,莫堇才见方季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手中空空。
卖完了吗?
嗯,没了。方季握着莫堇的手,轻轻摩挲着:明年再来。
青石不够大,等方季坐上来,便挤得慌,莫堇长吸了一口气,方季紧张地将人抱着坐在自己腿上,轻声道:如何?
嗯。莫堇靠在方季肩头,两人俱是沉默,只是瞧着河灯出神。
娘,那是什么灯,好大!
快看!九层花灯!
夫君,你瞧,那河灯好好看!
莫堇循声朝河那头望去,一只巨大无比的花灯缓缓驶过来,那模样似船一般,灯火璀璨,明艳夺目。
这巨大无比的花灯将河边所有人成功吸引了过来,众人纷纷发出赞叹之声。
莫堇瞧了瞧那花灯,一共九层,每一层都是两个模样熟悉的人儿,从稚嫩小儿一直到翩翩少年,从相遇,相随,相寻,相逢,相惜,相知,相爱,相拥,一直到最顶端的华衣喜服,长相守。
画面栩栩如生,如在昨日,感人至深,深若刻骨。
阿堇,生辰快乐。
浮云散去,朗月清风,河面上起了一阵阵涟漪。
两人紧紧拥在一起,笑着,忘情吻着,引来一片艳羡的目光和一阵阵欢呼声。
作者有话要说:
我偏离了轨道,
不过,
开心哪。
做人最重要的是开心嘛。
祝大家开开心心每一天。
第75章 血战之夜
翌日清晨,成冶大师刚睁开双眼,还未来得及看清窗外的景色,便被方季半拖半拽着去了偏院。
成冶大师瞧了瞧床上昏迷不醒的莫堇,抬手切了脉,半晌,一字一顿道:准备后事吧。
方季闻言如五雷轰顶般踉跄着跌倒在地,不过一瞬,他将头狠狠磕在地上,哽咽道:师父,你救救他!
兴许是方才动作大了些,方季领口散开,露出了几道抓痕和一些暧昧痕迹,成冶大师忽然间明悟了。
你个逆徒!成冶大师颤着手指着方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随即无可奈何地一掷袖,叹道:这就是你让为师救的重要之人么,徒儿啊,你你怎么对得起你的外祖父!
徒儿想明白了,这个江山谁要谁拿去便是,徒儿只想与他一起安度余生,师父,求您救他!言毕,长跪不起,无比坚定。
你是孟家子孙,前朝君王的后代,是皇族,你怎能因一男子荒废所有?成冶大师怒极道:既如此,为师便送你去见你的外祖父,你自己与他解释!
成冶大师一掌劈下去,终归是没能下得了死手,虽说看起来重重落在方季胸口上,却受了一半的力道,依旧疼的方季浑身发颤,唇角抽搐:可徒儿也是大昭国帝王的后代徒儿师父所能救他,徒儿挨多少掌都行,如若救不了他,请将徒儿一块带走。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沉默,一室静谧。
良久,成冶大师神情复杂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徒儿,师父这就救他!
方季笑的两眼带泪,激动地朝着成冶大师磕起了头,直至被成冶大师踹出门外。
日暮时分,残阳凄艳未退,一轮圆月已浅浅爬上山头,周遭一片寂寥。
成冶大师满头虚汗跨出了房门,方季慌忙夺门而入,却被成冶大师拽出。
师父,他如何?
成冶大师瞧着方季心急如焚的模样,叹了口气道:无碍。
不等方季反应,成冶大师忽然身形摇晃,跌倒在地。
师父!方季扶起成冶大师,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心中一道防线轰然倒塌,额角青筋毕现。
当年是我孙儿安斐离间了武帝与王爷之间的关系,害的成王被抄家灭门,两百多人口悉数被斩独留小世子逃到灵蛇岛,我们安家后来也被灭了门,倒是恶有恶报了,师父心中有愧,师父常年在外逍遥快活,从不觉得自己有何责任我那孙儿尔后又害你们孟氏江山易主,是师父亲手了结了他,师父不敢说这个秘密没脸
成冶大师抬手指了指屋内,灰暗的眸子忽然亮了起来,嘴唇张了又张,喃喃道:原来他是成王的后人师父还清了,走了走了
师父!一声凄厉的叫声刺破了长空,众人纷纷涌了进来,谁也不敢上前,只是沉默着,直到方季将人抱出偏院,众人才开始忙碌。
大红灯笼换成了白灯笼,喜气洋洋的大红绸被白幔代替,思慕园所有人都穿上丧服,一片哀伤凄凉。
园中落花飞尽,寒风打着旋儿在院中四下飘散,惨白月光从窗棂中射进来,灵堂内烛火影影绰绰。
方季遣退所有人,独自一人跪在堂前,对着漆黑木棺一边烧着纸钱一边道:师父,是徒儿害死了您。
师父,是徒儿起了私心。
师父,是徒儿有负你们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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