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内院,请客人……”
指风如刀,瞬息间撂倒了两个护院,严衍脚下未有丝毫停留。
内院中仆婢不多,他也不废话,抓住一个婢女逼问梁大夫人的居所,婢女见他一身正气凛然,面沉而怒,哆哆嗦嗦地指了个方向。
刚转过月门,便听见扑棱棱一片瓷器桌椅倒地的声音。严衍心中一紧,仿佛被带利勾的重砣勾住了狠狠一吊,撕开一道漏风的破口。
梁大夫人的居室外无人守卫,门轩分明从外深锁。严衍一脚踹开内室房门,甜腻旖旎的暖香扑面而来。
鹅黄衫裙的纤细身影背对着他,正扶着桌面,歪歪斜斜地要站起身来,却终于体力不支,再度软倒。
严衍两步上前,一把将她捞进怀里,翻过脸来。
春花发髻散乱,钗环尽堕,杂乱的衣襟难掩春色,双目泛着浓重红意,满脸潮热,喘息深重。她目力似乎有些受损,睁大眼睛望他,却无法对焦,神情迷茫。
严衍将她抱起,胸口忽被一硬物顶住。
他顿住,低头看见她袖中露出一角的箭筒,出箭口正对着他。
心中猛地一宽,仿佛一块大石落了地。
他未动,轻声道:“东家,是我。”
春花一愣,眨了眨茫然的眼,抵住他胸口的左手一软,被他整个儿揽住。
“严先生……”
她声音是少有的柔软娇媚,严衍心思微动,已读出她的压抑克制。
“可有受伤?”他盯着她,小心翼翼地问。
她吃力地仰起头,慢慢道:“梁夫人说,要给梁昭挣个前程……用了袖中春。梁昭……没得逞……中了破灵箭。”
“你的眼睛……”
秀致的腮微微红肿,唇边还噙着一缕血丝。
轻触她的脸,她“嘶”了一声:
“……被他掴了两巴掌。有些晕,看不太清了。”
严衍目光投向她身后的床边,果然有一锦衣男子捂着胸口哀哀叫唤,鲜血流满了指缝。少有的盛怒席卷了他的意识,非要用上超人的定力,才能压下将那人三刀六洞的冲动。
他强行抑制胸口起伏,沉声道:“我带你回家。”打横将她抱起,只觉她轻盈而滚烫,像一朵热夏的花。
春花将脸贴着他肩头,猫儿般轻轻喘息了片刻,呼吸终于平缓了一些。她攥住他胸口布料:
“我不能……这么走了。”她喘了几声,“你可有法子,让我清醒些?”
严衍皱眉看她,终是依言把她放在院中,取了花缸里已解冻的冰水,洒在她脸上,又从怀中找出一颗丸药,喂她吃下。
“这是清心丸,修炼之人打坐常服,多少对……有几分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