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其中,唯左侧第二席单臂斜支在扶手上,长腿支起,单手执杯,姿态慵懒不羁,唇边带笑却莫名令人觉他心情不悦的俊美男子,形影单只的坐在那。
帝后二人高座上首,殿内诸人形状自是被尽揽眼中。那狂狷傲性的小太尉气息冷厉好似是被谁惹到,众人皆醉他独醒的模样自是鹤立鸡群一眼便被二人觉察。
宣帝如今四十有五正值壮年,膝下三位皇子两位公主均已成家且子女俱全。太子为皇后所出,乃嫡长子为宣帝亲自教导。其人虽温文尔雅但威仪天成,早在成年时便已入朝参政,太子之尊已然尽受百官拜服。
二皇子凤霆坤性情严谨刻板,善战,成年后便入了军营一直领兵在外镇守国疆。
三皇子醉心山水字画无心国事,乃盛京闲王。
兄弟无围墙,国朝内外一派和乐,宣帝如今记挂在心的,也就是亲如亲子的外甥还未娶妻成家,膝下无子一事。
皇后后位稳固,又有帝王给予敬重,太子明理德才兼备,东宫之中皇长孙也平安落地过了夭折之险,后宫虽有宠妃但无敢生事者,她自知这一切均来自于天子赏赐,自愿意投其所好关照他重视之人。
遂此刻她不着痕迹的侧眸看了眼身旁天子,果见他也正看着那方。她眸光微动,便举杯朝自己左手边坐着,面色平静端庄尊贵的德馨示意了下,二人相视一笑其意自明。
举杯共饮后,才转过身,微微向帝王方向靠拢了些,端庄笑道:“圣上,您看这满殿朝臣均是携伴在侧,唯有懋瑾一人形单影只,且他如今二十近五,按理说早该娶妻生子后继有人了。臣妾与您一样疼他纵他,但眼看年关已近,他仍孤零零的,臣妾想来亦觉空寂心生不忍啊。”
宣帝点点头,他何尝不急,只这小子玩世不恭眼高于顶,曾不止一次说过这满京贵女尽是凡俗,无一人能得他另眼相看,如是几年过去,那新及笄的贵女长成了一波又一波,却每每被他横挑鼻子竖挑眼,如今看来,确是不能再任他任性下去了。
宫宴是百官乃至百姓趋之若鹜想尽了办法挤破了头想要参加的,但凤敖自小便跟着天子参加各种宫宴,国宴,早已是味同嚼蜡。
往年他乐意顾着规仪虽兴致缺缺仍是坐完了全程,可今年,他人虽在殿中坐着,却魂早已飞出天外。
往年被他嫌喝腻了只稍饮三两杯寥作打发的琼浆玉液,而今似是不知味的一杯接着一杯的往口中灌,越喝这心头火就越盛,深邃锐利的凤眸渐染赤意,唇角勾起的弧度也越显凉意。
那小妇人当真是被他宠惯的没了分寸,她想不被人知,他便应了她甘做那暗通款曲之人,她打他骂他,这等有伤男子颜面,大逆不道之举,他都一概不予计较,甚而还伏低做小,温柔哄劝,笑脸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