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一声不吭,紧紧咬住手指,喉咙里闷着几声低喘
戚野:抬腿,今天最后一次
先生:上个药而已,你能不能闭嘴
戚野:谁让你伤的是膝窝这种地方(笑)
第41章 回返
回返
出了东门,池歌靠路边停下车。
怎么突然这么迷糊?不像是你。
顾着收拾东西,忘了。池先声抬首注视着橘皮香囊,一带而过,随后把墩布放到后座的睡窝中,我很快回来。
池歌熄了火,拔出钥匙,我陪你一起,车里待着也闷。
不用池先声打开车门,压出一道缝,没急着下去。料想池歌口上放过,心里还是念着,无奈解释答应邻居的事。
这样。
池歌放弃了,低头沉思,之后没几秒,又道:那我更应该跟你去见见,怎么说也要感谢一番,毕竟邻居一场。而且我也想了解了解,你认识的新朋友。
相比起认识不过三天,往后再无交集的朋友,还是墩布更重要一些。池先声下了车,探进半边身体,哥,留在车中,帮我照看它就好了,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池歌捏了捏鼻根,终于妥协,四点前回来?
一定。
他关上车门,快步往回返。与邻居约定4点在网吧碰面,现在三点一刻,不算晚,既然已经要离开这里,难以遵守承诺,他早一些去,告知邻居,或许还来得及再找人选。
风吹起发丝,衣角扬起,到了巷子口,池先声没停下,继续往前走,去了邻居念念不忘的轻食餐厅,打包一份鸡胸肉套餐带走,就当做致歉礼,以及谢礼。
两者相距不远,几条巷子,他再次来到网吧,三点尚未过半。
周四,人不多,稀稀落落,进门仍是一股泡面混和着香烟的复杂味道,扑面而来。
他望向吧台,邻居正对电脑,专心致志地看剧,入了迷,嘴巴一张一合,自言自语,似是跟着念台词,我一出生就注定毒贩,没得选择,我知道天网恢恢
邻居旁边,一人歪歪斜斜地窝在椅背里,脖颈挂天蓝色U型枕,脸上戴哈士奇眼罩,双腿搭着桌沿,仰头轻酣。
柔和的灯光洒下薄薄一层,鼻根挺拔,倒映阴影,嘴唇自然闭合,颈间及锁骨处,肤色光泽呈蜜色,掩入松松垮垮的领口。
而那件老头衫和大叔运动裤的搭配,意外地让人眼熟,正是两个小时前,破门而出的戚野。
双手自然垂下,目光所及之处,仅到臂肘,池先声扫了一眼,收回视线。
猜对了,仓皇失措间,戚野果然来了距离最近,环境也熟悉的网吧。
啊,你这么早就来了?邻居看到高潮处,一时激动,摇头晃脑,见到他,率先打起招呼。
点了点头,池先声把外卖放到吧台上,正开口解释,邻居就伸手指了指戚野,压低声音说:麻烦你来这一趟,是我失算了,本来打算晚上去小广场,跟老阿姨们学学交际舞,可现在不行了,走不开。
池先声虽有惊讶,却也来得正好。
邻居咽了下口水,可能是刚看完法律大讲堂,正逢一出人间悲剧,导致现在脸色惨不忍睹,口吻悲痛,今天,我大哥失恋了,自认识以来,我就没见他有过这么伤心的时候,虽然吧,他现在睡得像那个动物咱们就不提了。
怎么不提?我还挺好奇的。戚野一把扯下眼罩,光听你叽哇乱叫还不够是吧?忍你半天
戚野忽然没了声,脖子僵硬地定住,视线一转不转,嘴唇微张,手掌紧紧握住扶手,崩起青筋。
虎口处一片淡红,与肤色相比不算明显,烫伤轻,正自我恢复。
四目相对,池先声点头致意,面不改色。本以为戚野睡着了,轻声交谈一番,而后离开,不至于吵醒,免得尴尬,没想到戚野根本没睡,只是闭目养神。
我就是随便一说,别这么认真啊。邻居忙道,再说我又不知道你没睡着,声音大了点情有可原,不知者不哎!你去哪儿啊?
抽烟。
戚野只沉默了一瞬,又变回原来样子,提不起精神似的,半垂眼皮,看不出,也猜不透在想些什么。他放下腿,捞起桌前的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上,赖赖地支起身,绕过池先声,走向门外。
打包袋里装的是鸡胸肉套餐。池先声把外卖推到邻居面前,不知道你后来有没有吃过。
哇!这也太棒了吧邻居惊喜,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咧嘴大笑,忙不迭解开袋子,凑近闻了闻,真的超级美味啊嗯?不是已经有瓶胡萝卜汁了么,这罐汽水是赠品?
不是赠品。他来时在便利店买的,我答应过,要请你大哥喝东西,正好一起带来。
你这也太随意了。邻居把汽水放在一旁,拆开筷子,夹起肉片塞进嘴里,不过,我大哥还真挺喜欢喝汽水的,尤其是这个,白桃味,冰镇过的,你这也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准啊!
池先声抿了一下唇角,听他说完,淡淡道别。
一出门,望见戚野,距离几步远,堵在楼梯口,黑眸深邃。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没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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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商城
商城
一时无话。
不知有意无意,戚野站的位置,拿捏得太好,把出口堵了个正着。要想过去,不免接触,也不好接触。半枝烟夹在指间,缓缓成灰,池先声索性等他熄灭离开,再经过。
廊道陈旧,地砖、墙壁、朱漆和黑瓦,无处不生缝隙,昨夜落雨,融化铢积寸累的旧尘,可见岁月,像故宫里矗立几千年的沉重木柱所散发出的款款情致。
放眼望去,远处地势颇低,积水漫长,倒映着天空,澄净,清澈,水迹边缘线模糊,似晕开浓墨,地面因而特别好看。
想起幼读江南古镇,墙白瓦黛,小桥梁,檐下沿雨,池先声几次梦见,形如今日,不能忘。
视线触及巷口,所见片面,猛地传来几声小孩子的叫喊,随脚步声,身影一晃而过,他惺忪的意识瞬间绷紧,仿佛点燃烟火时一息尚存的光亮,刺破黑夜,蓦然惊醒。
戚野单手插进裤兜,舌尖调整烟卷的位置,盯住一隅。池先声但愿,他视线对准的是身侧,仅一张铁丝网相隔的院子,又或者某处楼栏。
环境产生的气氛、经历造就的情景,都是池先声极力避免发生的。
我
戚野张了张口,短促地发出一声后,似乎不知道该怎样表达,又如同台上的歌手忽然忘了词,却也编不出话来。
他的嘴唇紧紧闭合,声音干哑,像走在大漠中,苦行数日,不见绿洲。
池先声应了一声,安静地站在廊下,等他再次开腔。
自离开出租屋,戚野满腔烦躁,心静不下去,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也出不来。走路,喝水、睡觉、不管干什么,都感觉不太对劲,找不出原因,之前,从未有过。
口中的烟忽然没了味道,烧得嗓子干痛,眼前弥漫一缕缕烟雾,若隐若现,更是扰得心烦意乱。戚野捻灭烟,皱起额头,不知道池先声现在在想什么。
比起林居,他烟瘾算轻的了,每天最多半包,但好像每次见面,他都会点烟,不过也不碍事,知道池先声不喜烟味,每次都有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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