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砚:“……”
得,既然不重那就抱着吧,我乐得不用走路。
柏砚安然自得,面上却不显分毫。历来都是能坐着便不会站着的人,萧九秦如此“贴心”正好顺了他的意,尤其自这人胸膛传过来的热意,柏砚只觉舒服极了。
永州府城人烟寥寥,就是有人经过往二人脸上瞧,二人也毫不在意。自小就是不怕流言蜚语的人,如今长大了更是练就一副遍闻奇事也不动如山的淡定。
走到一家医馆前,萧九秦忍不住皱眉,“这地方……能有好大夫吗?”
几乎在街边角落,若不是那旁边歪歪扭扭几个字,怕是无人能看出来是医馆。
“能包扎伤口就够了,这里不比郢都。”柏砚以为萧九秦就嫌弃环境差,但是没想到萧九秦开口就是,“那还不是你金贵,总是嫌弃这嫌弃那的……”
这句算不得抱怨的话让柏砚又是只觉会心一击,萧九秦这哪里是嫌弃地方残破,不过是担心他受不了,毕竟从前的柏砚虽然身世多舛,但是比起养得糙的萧九秦来更多事些,总爱嫌这嫌那的。
柏砚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声开口,“其实以前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忍的,只不过那时有人愿意体谅我一身的臭毛病,便总要故意作天作地……”
他声音慢慢不清楚了,“……只是后来身边再没有肯容纳我一身臭脾气的人了,便也学会了自持……”
坦白来说,柏砚自己都知道自己不是个惹人喜欢的,他性子敏感,多疑又满怀城府,幼时总是装乖扮巧,直到被平津侯领进侯府,他故技重施,但是却被平津侯轻轻捏了一把脸。
“小小年纪不要心思那么重,你还小,每日玩闹就好,别的事情等长大了再想……否则,要长不高的!”
平津侯是随性而为,直到今日柏砚依然不懂他为什么会带他回侯府,此后多年还百般照顾,即便到了……那一刻,他也在信中告诫柏砚,“阿砚,你是个好孩子,平津侯府是你的家,但它决然不是要你为之生为之死的负担……我希望你们二人好好的,哪怕别人都不能理解,只要你们觉得对,那便放心去做……”
“柏砚?”
耳边声音有些急切,柏砚回过神就见萧九秦一脸忧色,“你总是在想什么?”
若是放在五年前,萧九秦这会儿便早就扯着柏砚耍起无赖,逼着他开口说清楚,二人以前是从来不曾有秘密的……起码萧九秦就没什么事是瞒着柏砚的。
但是如今不一样了,萧九秦就是有再多的急切和问询也只能强自压在心中。
二人终究是回不到那时了。
萧九秦心中烦乱,柏砚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只是摇头,“无事,就是脑袋有些昏,大概是过了寒气……”说着他忽然将脑袋抵到萧九秦颈侧。
柏砚告诉自己,就放肆一次,就让他任性这一回。
而这边,在柏砚贴过去的那一瞬间萧九秦就立刻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