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辞镜推了他一把,抻了抻衣袖上的褶皱,道:“魏成将你的蜀锦送进宫了,我不信你看不出,他有意跟你深度捆绑。”
再抬起头来,面上满是凝重,“你真的要把语家都拖下水吗?”
语方知伸手去拉严辞镜,严辞镜背手躲开,两人拉扯的同时,门外恰好响起了叩门声。
黑鹰在门外问:“两位商量得如何?莫让相爷等久了。”
外人打扰,语方知有所收敛,严辞镜也把想说的话咽回去了。
魏成进来跟语方知一番客套,严辞镜在旁默默看着。
刚才没注意,这间小室中的桌上,放着各种各样的织绣,花色样式各不相同,语方知是有备而来。
不仅如此,语方知难得地以金镶玉束发,不同于在江陵的利落装束,着暗纹锦袍,束袖的护腕夹金,翡翠扳指都带上了,看着贵气十足。
再是进退有度,知礼谦逊,没白瞎那副玉质金相。
端茶的侍女小声嘀咕,严辞镜听清了,她说的是:“不愧是首富之子,通身的华贵气派真少见。”
此时魏成因为谈价不顺利,回头看了严辞镜一眼,笑意有些冷:“严大人似乎没招呼好语老板啊?”
语方知淡淡笑着,“魏相有所不知,好丝难寻,手艺上佳的绣娘也难遇,价太低我就付不出工钱了,也不好跟我爹交代。”
见魏成脸色难看,他又道:“不如我带相爷再看看这织造?不然旁人该说我不识好歹,对不起相爷的招待了。”
魏成只好点头,随着语方知看看这死贵死贵的蜀锦到底好在哪里。
“你来。”语方知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把纸扇,越过严辞镜,指着黑鹰,道,“你来捧着。”
黑鹰站着不动,偷偷看魏成的眼色,见他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只好硬着脸走上来,将桌上的布捧了。
语方知殷勤地引路,“来门口这,光线足,请魏相细看这布上细致的云状暗纹。”接着他又一扇子拍在黑鹰的头上,道:“蹲下,让相爷看清楚。”
还不忘把严辞镜请过来,“严大人也看看,上好的蜀锦不配高价么?”
接下来语方知说了一堆,什么蜀锦贵气,跟宫中贵人很搭,裁衣送礼都合适,自己来一趟晔城不容易,不敢用次品糊弄丞相,还不时用扇子打黑鹰的头,让他别抖,都看不清布上的丝线了。
见魏成面露难色,语方知便说要回去跟家父商量,看看能不能把别的费用压一压,给出最好的价格。
魏成也装模作样:“那好!语老板回去也好好想想,这么高的价格本相实在不敢往上头推啊!”
黑鹰跪在地上捧着布,摇摇欲坠,他艰难道:“房中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