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能不能帮我擦一擦流下来的血,我感觉全身都在血喷。
就像一脚踩到了猫尾巴,安藤十四都炸起来了:你在质疑我的水平?这已经是流血最少的方式了,换个人来你才叫真的血喷。
我:行吧行吧。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找了块手帕帮我擦非伤处的血。
凑近时他说:竹下,老实说你是不是背叛了Mafia?
我:你哪儿听的,没这回事。任务失败的处罚而已。
安藤皱眉:既然没有,你又是干部,又是幽灵,怎么惨到要上刑直到废除所有行动能力却不致命的地步?这不是在折磨人吗!
他的声音不知不觉高起来。
哦是这样没错。
我的声音因为疼痛而虚弱无力,于是选了一种最简洁明了的说法:正因为我的实力太强,所以boss才需要防范风险。
什么风险?
打个比方,虽然刚才你挑断了我的手筋脚筋,但如果我想杀了你逃出这里,还是易如反掌不用怀疑,是真的。
非战斗人员安藤十四:
咳。
一口气说太多话的后果,不小心牵扯到伤处,疼得闷咳一声。
你搞快点,疼死我了。
我还以为你已经看破尘世苦难超凡脱俗了,连受重刑都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牙都酸了:你上来不在乎一个试试?我这不是在靠聊天转移注意力吗?
安藤翻了个白眼,上前为我调整手铐的位置,把我自手臂悬空吊起来。
我自脚腕以下都失去了知觉,无法用脚支撑自己站立,他的做法显然能让我少受些痛楚。
这大概就是有熟人的好处,受刑都比较占便宜。
这都是什么倒霉事他嘟囔道,我用最快的速度弄,下来就打麻醉了,你忍着点。
闻言,我痛苦道:淦。
安藤吓了一跳:你怎么了?哪里疼?
我:你有麻醉。
安藤:对。
我:怎么不早说。
安藤:咋?
我:你动手之前给我打一剂,我不就不用受这种苦了吗?
我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还委屈得有点想哭:你一开始搞那么快干嘛?
我眼眶鼻子都酸了,吸了吸鼻子看向那手里拿着刑具愣住的哥们。
安藤十四看着我:
我看着他:
安藤目瞪口呆:神经病啊。
他说:一开始就打麻醉才是真的把你废了!我下手都没法控制力度!竹下你是不是疼得脑子不大清醒了?!
刹那间我心如死灰:
他手忙脚乱:喂,你别、别哭
竹下你是Mafia五大干部!是那个传说中的幽灵暗杀者啊!大哥!哭什么!
安藤十四再次崩溃了:我啊啊啊啊啊boss为什么非要让我来给你上刑!
我错了竹下我错了,你别哭,都是我的错,我求求你别哭
安藤十四,港黑水平最高的施刑手,现在看上去比我还虚弱。
我:
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安藤开始喋喋不休地讲起了我走之后这两年的事。
其实就是讲他遇到的刑讯对象、刑讯手段和撬出来的情报。
干这一行经常能知道很多黑社会的内幕资料,我权当八卦听了。
他这一唠起来,两年前一块搭档干活和吐槽的感觉就回来了。
但和以前不同的是,安藤说个没完,手上也没闲着,而我则以唔呃哼的痛哼不时简单回应。
有次疼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安藤马上就停下了八卦和用刑:怎么样了,搞得差不多了吧。
我勉强喘顺呼吸,估量了一下剩余的体力和肩肘的力量,道:还不行。
安藤着急了:别说废除行动能力,等下你都要窒息而亡了!你哭都哭出来了,这种事情还要什么面子!
我淡定地忽略了他的后半句话,认真道:如果我现在想杀你,你已经死了。
安藤上下打量我,怀疑道:骗人吧?
我:别质疑我的杀人能力。你不会想亲身尝试的。
太宰不在那两年我也不是没遇到过这样伤势情况下的战斗。
靠。安藤的怀疑转作不敢置信,忿忿不平地骂道,你们这些战斗疯子!
接下来的行刑过程中不时出现这样的对话:
竹下,怎么样,能动吗,来杀我啊!
你死了。
现在呢,你还有那个本事吗?
死。
要是现在还能杀了我我叫你爹!
叫爹。
弟诶
*
安藤十四的上刑手法确实高超,我的身体越来越沉重,体能流失得越来越快,直到某刻眼前一黑。
有个一直活泼地叭叭叭的上刑者让我的受刑不那么难挨,但此刻我疲惫眼花得连他的脸都看不清了。
我闭上了眼,垂下头。
安藤单方面的演讲突然中断,像被人按下静音键那般戛然而止。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惊慌。
竹下竹下?
该死。
他似乎小心翼翼地靠近了。
我感觉我的眼尾被轻轻碰了碰。那样的触感应该是柔软的手帕在擦拭。
然后我睁开了眼。
安藤十四立马手足无措地退开:对不起啊竹下。
你在做什么?
他扭过头:你这眼泪流得真叫人受不了。
他说:你不像是因为疼会哭的人。
我没什么力气地扯了扯嘴角:以前还是会的。
以前受刑还会嚎得荡气回肠呢。
现在当然不能这么干了。嗓子受罪,还丢人。
可是以前我还是港黑的人。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