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白桥没猜错,里面装的应该就是更贵重的金箔和金线。
但是,都不打开来验一下吗?
而且看清云的账本,显然每次购买纸料都是大笔大笔的账项,怎地才送来这么些。
她将疑惑给白晓说了,白晓也觉得这清云似乎有些心大。
“但,倒也不至于特别奇怪,或许只是在其他方面有交换吧。”
女孩却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怀疑清云的账是假的,是用这家卖纸料的账硬生生堆起来的。”
白桥目光从马车上收回来,转向白晓,说出了一个叫人惊掉下巴的结论:“那家纸料铺子是在亏本,给清云把账做起来。”
“这,怎么可能?”白晓瞪大了眼睛,“为何要这般……”
青年的声音逐渐停下,缓缓吸了口凉气。
自然是为了把账做好看,然后跟乾方借钱。
来借钱的只是清云,乾方自然只会看清云,看他没有外债,还有低价购进纸料的渠道,十分添彩,殊不知这都是纸料铺子堆起来的。
“这种交易不可能长久,清云日后必定会给那铺子补偿,比如将清云扎好的纸人,或是其他商品以过低的价格卖回给那家纸料铺子,如此一来,清云的账本便会一夜崩塌。”
白桥继续往后推,“清云还不起银子,乾方可以等,但所需要的时间就不是乾方能控制的了,而存银的商户却是签订了契书,几个月后就要拿回银子的。”
银子供不上还好说,至少还能想办法筹,最重要的是,乾方第二笔生意便看走眼了,在商户间引起恐慌,谁还敢来存银?
“可,这未免有些太匪夷所思。”白晓声音艰涩,还是有些难以相信。
他接触商事也近十年了,从未想过还有这样的事情。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白桥知道自己只凭清云心大就臆测对方有鬼说服力不强,于是又补充道:“等回去了让掌柜派些人,去看下那家卖纸的铺子好了。”
白桥也希望只是她太过敏感的神经作祟。
毕竟这种造空壳骗钱的手段,放在她穿越前也不算老套,难道在古代就有人用了吗?
但,若这真是个局,做局的人必定不一般。
“盛和柜坊。”女孩默默在心里将这四个字咀嚼了几遍。
兄妹二人回去后,齐同鹤没有二话,直接派伙计去问了清云给他供货的纸料铺子。
而清云掌柜瞬时惨白的面色已经说明了一切,根本不用再调查,一切均如白桥所言。
唯一可惜的是,对方也不知道给他出主意的人是谁。
但在座各位心中都已隐隐有了答案。
道阻且长呐。
此事罢,女孩让伙计们在后院里站成一排,苦口婆心地叮嘱道:“宁缺毋滥,不缺也只得七八分饱,所有人放出的银两不能超过存银总量的七分,以备不时之需,都明白了吗?”
“是!”伙计们声音响亮地回她。
白桥满意地点了点头,竟然找到了一点穿越前军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