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才是教官。
*
教官大人在这厢意气风发,自有他人要火冒三丈。
盛和柜坊的当家人缩着脖子立在祁景闵面前,跟个鹌鹑似地不敢吭声。
说实话,这事儿不能全怪他。
自从祁景闵定下用脏铺子去摆乾方一道的计策后,他便寻了许多虚有其表的铺子供祁景闵挑选,可谁知这位爷都看不上,找了家丧葬铺子来给他。
他丝毫不怀疑祁景闵是为了给那乾方柜坊找晦气。
找晦气本身没问题,可这家叫清云的铺子账本实在难做,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其披了层羊皮。
但仍有破绽留下,即那家造纸的铺子。
他实在掩不过去了,却也并没有特别担心。
毕竟,谁会想到清云竟是掏空了另一家铺子来堆账本呢?
而事实证明,乾方会。
乾方的掌门人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就是想象力太过丰富。
盛掌柜眉眼间也凝重起来,脑中思索着对策。
祁景闵瞧着面前人沉默的模样,突然恍惚自己回到了去年在江都的时候。
门下清客们绞尽脑汁,好不容易破解祁长廷的诡计,却又很快踏进了下一个,没有丝毫喘息的机会。
每一步,每一步!
都像是走在对方早已挖好的沼泽里,寸步难行。
这样的感觉太过熟悉,由不得他冒出一个疯狂的想法。
——乾方柜坊背后,究竟是谁。
咚咚咚。
然而这想法还不待深入,突然传来敲门声。
“殿下,宫中急报!”
祁景闵的眉心不可遏制地一跳,“进来。”
暗卫打扮的男人步伐如飞,走到近前半跪于地拱手道:“年初一,太庙惊马的事,捅到当今那里了。”
说到这里,暗卫声音竟是有些颤,“宫中线人说,当今听闻三殿下会武,大喜,一面佯斥三殿下藏拙,一面说要封个武职给三殿下。”
祁景闵握着茶盏的手指逐渐收紧,面上却仍是缓缓道:“是为了制衡二弟,很正常,还有呢?”
“还有,还有……”暗卫喉头滚了滚,“大殿下于太庙惊马,有扰祖制,责令,责令……”
暗卫没能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