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苏衡已经永远离去了,除了回忆没有什么可等待,那么陆星瑜等待的就只可能是一个关于母亲的答案。
路言之领着他们走进路家,陆星成犹如走钉板一般难受。
“‘言格’的门店已经修好了吗?”童小悠礼貌地问了一句。
路言之摇头:“修好了还是会被砸吧。”
“那些人都是为了宣泄自己的情绪,可能连‘言格’是什么都不知道。”童小悠亲历过陆星成倒霉的全过程,对喷子和暴民都有过体验。
路言之反倒很坦然:“之前是陆星成,如今是我,以后还会是其他人,流水的我们,铁打的暴民啊。”
“因果循环罢了。”陆星成冷漠地说。
路言之没说话,在书房门前停下,伸手叩了叩门,里面传来路任的声音:“请进。”
“你们进去吧,我上楼去了。”路言之为他们打开门,转身离去。
路任在看到陆星成的时候,童小悠分明从他惊讶的眼神中看到了欣喜。而陆星成则在房门打开的瞬间,神色从不耐变为震惊。路任书房的布置与他们原来的家一模一样,从色调到布局,甚至桌上的花都是以往母亲苏衡的搭配。
“你……怎么来了?”路任的声音低沉带着沙哑,有一种让人心疼的苍老感。
陆星成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傲慢地站在门口,一句话也不说。
童小悠太了解他的心理疾病,于是替他开口:“他想知道当初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路任微微张口,那话就在他的嘴边,只要动一动舌头,就可以将一切都告诉儿子,告诉星成他从没有一刻不挂念他们姐弟。星瑜车祸身亡的时候他比谁都想代替她去死,出殡的那天他远远站在公墓的一侧,看着自己从小抱到大的女儿变成一捧灰被送入黄土,他的心在一瞬间就彻底死了。如果当初生病的人是他,也许他们的孩子不会是现在这样,苏衡会比他将他们照顾得更好。苏衡真是狡猾啊,她带着所有美好的回忆走了,幸福圆满的家庭、青春阳光的女儿、聪明伶俐的儿子,而他呢,只怕到了垂死之际都会永远记得那一幕的黄土白骨,承受着凌迟之痛。
他咬牙,将痛苦逼回身体里:“一切就是你看到的、知道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