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成环视了房间一周,冷笑了一下:“那你何必扮演痴情的模样,让我觉得恶心。”他转身就要走,童小悠张开双臂将他拦下,她看向路任质问:“你和我说过,不能挽回的事,说出原因也不能得到原谅。可是原谅是一回事,知情是另一回事,无论事情是怎样,他和星瑜姐都有权知道真相。”她的目光坚定又明亮,有着决不放弃的坚持,“我爸爸和我说过,对别人最大的尊重就是不要隐瞒,无论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只要他有知道的权利,我们就没有资格去剥夺。”
陆星成握住童小悠的手,回头看了路任一眼:“他是不屑于告诉我。”
“我……”路任开口,隔了许久,他只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收起你的歉意吧。”陆星成说,“明知道抱歉依旧还要去做,那歉意本身就是一种虚伪。”
“我们走吧。”他低头看向童小悠,“你的善意在恶意面前是毫无意义的。”童小悠还在犹豫,陆星成已经决绝地拉着她向外走。
“啊——!”二楼传来让人不寒而栗的惊叫声,尖锐的叫声犹如深夜里猛兽的嘶鸣。陆星成和童小悠都停下了脚步,童小悠疑惑地看向路任。路任脸色惨白,是一种惊恐但不意外的表情。
急促的脚步声从二楼冲下,保姆的叫声先传了过来:“太太!太太!您怎么拿着刀!”
没等他们回神,程佩玉已经冲到了书房门前。她披头散发,犹如一个真正的疯子,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童小悠从未见过那样的眼神——充斥着恨、怨、怒,还有悲,像极黑夜的天空,没有一丝积极明亮的存在。
她紧握着刀柄,利刃夹着风挥过来时童小悠已经彻底傻了,动弹不得。所有的一切发生在瞬间,陆星成一把将童小悠推开,而路任则扑上来冲到陆星成的前面。
十公分长的刀刃完完全全没入身体中,鲜血涌出来的时候带着黏稠的浓度,每一滴都重重地落在地上,血腥味弥散在空气里。程佩玉突然狞笑了起来:“你可真爱你的儿子!”她的目光里没有任何的慌张,像被一种癫狂到无畏的情绪所主宰。她利索地从路任腹部抽出刀,挥向陆星成,然而刀刃却被人一把握在手掌心里,两种不同的血液顺着刀尖滴落。
路言之从二楼赶来,他的右臂隔着衬衣渗出血来,像是之前就已经与程佩玉发生了争执。童小悠手忙脚乱地给路任止血,陆星成与路言之相视一眼,他拿出手机拨打120叫救护车,路言之则死死抓着刀刃。程佩玉试了两次都没能将刀从路言之的手中抽出:“你疯了吗?放手!只要妈妈杀了他,这个世界上就没人可以抢走我们的东西了!”
“是你疯了!”路言之大吼,“我们还剩什么!这个家还是家吗?你已经毁掉一个家了,你还要毁掉另一个吗?”
“那是他们活该!他们该死!是他们的报应,我什么都没做,我的家谁都不许夺走!”程佩玉歇斯底里地怒吼,她眼中除了杀意毫无其他。
“你已经要杀人了,你还说你什么都没做?”路言之忍着剧痛伸手指向路任,“他如果死了,你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