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游
顾子清也坐到沈明煜身旁,推开那些一起打马球的人,有几个凑过来还要灌酒,他不耐烦挡开在沈明煜耳边悄声道:这儿最近来了个姑娘,那模样,身段,全是按照我喜好长的。好些日子了,我一直没舍得动,等你一起品鉴品鉴。
沈明煜呵了一声,真是好兄弟,这种好事儿也不忘记他:最近这事儿我没兴趣,还是你吃独食儿吧,说不定吃完这顿,我就要.....。
沈明煜喝口酒,差点嘴快,突然明白妓院为什么消息来往又快又频繁,这种胭脂水粉氛围下,官员和走黑道儿的人意志力是相当薄弱,很容易重要的消息扯句闲话就说出去了。
顾子清涮了片羊肉放进沈明煜碗里,轻撞他肩膀一下:....就要怎么?沈明煜把羊肉夹进嘴里,边道:回家闭关,好好读书。
好好,等你功成名就我再给你庆祝,顾子清只当沈明煜又在抒发抱负:有间铺子最近收了一匹外域来的良马,明煜,我决定了,顾子清和他干一杯酒:下月你生辰,送给你。
姑娘右手端着酒杯,使劲儿往沈明煜怀里钻,见他埋头涮肉,好笑又气人:爷,难道我不比这畜生的肉好吃。
姑娘边说话边把胸前那两团白花花的肉往沈明煜怀里送。
沈明煜正从染炉里捞出片牛肉,让这姑娘一撞,手一抖肉掉在桌子上。
傍边顾子清伸手推开怀里白衣姑娘,高声招呼老鸨进来,嚷着点谷鱼姑娘进来。老鸨跟着陪笑道:顾公子,可不巧,谷鱼姑娘今早出门去佛安寺里烧香去了。
沈明煜仰头将酒饮尽,倒有些好奇这谷鱼姑娘,一个欢场女子竟然跑到佛安寺里去烧香。
顾子清今儿朝思暮想的谷鱼没见到,也没什么心思搞这些,对着沈明煜这桌莺莺燕燕吩咐:都下去,净添堵打扰爷吃不尽兴。
他说完,看沈明煜已经搁下筷子,便道:饱啦?今日城中有花会,隔壁灵犀院的头牌娘子会巡游,走走,先去望春楼抢个好位子。
沈明煜吊起眼角道:不记挂谷鱼了?
记着记着呢,记在心里,顾子清上前拉他起来:还不是为了你。你以后要好好念书,今日便尽兴,好督促自己收心苦读。
沈明煜借力站起来,道:也行,不过一饱眼福便可,这几日我不再外面过夜。
听罢,顾子清偷笑:又不是非要晚上,白日....,话未言尽,他收到沈明煜眼神,立马住嘴:....好好好,晓得了。
沈明煜随顾子清单独出金香坊,一路沿街骑马直奔望春楼。
谷鱼是长得多天仙儿般,竟引得你日夜挂念,沈明煜驱马闲聊。
顾子清闻言,笑道:你也算是常年在女人堆里厮混,总没遇到想要携手一生之人,这是在嫉妒我。
沈明煜被反呛,只慢悠悠道:那你如今还随我一起放荡形骸,我看与你从前那些痴迷风月的头牌娘子无甚区别。
顾子清拉住缰绳,见前方不远处高楼,翻身下马,不经意道:说不准哪日我也就八抬大轿迎她进门。
沈明煜赶上前面顾子清,笑着拍拍他肩膀不再接话,莫说顾渊,寻常八品小官儿也是断不肯让欢场女子进家门。
你看御国,存在为数不多的蛀虫并不影响它如今的繁盛,反倒成了养料,更加滋润,顾子清偏头向后面沈明煜示意望春楼正对着前方大片空地:等会儿就会在这里搭台。
沈明煜并不赞同他的想法:想要举国清明,刑法条律断不能钻空子。
那你也流连于这烟花之地,还不是满腔志向,顾子清直接从望春楼侧面而入,往三楼最高处爬,只听得脚步声匆忙,从底下传来。
他抬眼望去,对沈明煜又道:明煜,有人抓你回家念书去了。
沈明煜循声望去,只见沈家侍从也刚下马,朝自己走来。
那这花会只得留于明年与子清同游观赏了,沈明煜道。
侍从在沈明煜脸庞耳语几句,似乎要同骑而去,顾子清在身后道:什么明年,我在这儿等你,下午还有好戏呢。你和沈伯父说说情,速来与我会合。
沈明煜蹬马而上,拱手笑对楼梯上的顾子清:好。
烈日当空,马蹄疾踏,沈明煜在城门口检查文书后便扬鞭出城,同等在城门外的沈奎直奔郊外坞河。
坞河水患殃及良田百倾,家畜走禽死伤无数,浸泡在河中,引发水人之间的瘟疫。御国城内,只出不进,特别是从坞河方向来的,更是严加盘查隔离。
少爷,无论老爷做什么,都是为你好,沈奎下马,看着坞河外驻扎治理河患的官兵。
沈明煜脚步停顿:奎叔,什么意思?沈奎牵着马往里面走:没啥,就是希望少爷明白这些年老爷和夫人对少爷的苦心,相比二少爷,少爷算是老爷夫人真正放在心尖上爱护谋划。
奎叔,去便去,沈明煜跟着往营门口走:可别挑拨岚辉与我兄弟之情,爹哪次是不打我半月下不来床,从不舍得动岚辉一根手指头。
沈奎听罢,点头道:少爷说的是,左面帐前,老爷在那里等你。
营地空处熬制着浓浓的汤药,气味苦涩。医者不时蹲下去查看感染士兵发热症状。
沈运昌背手而立,远远看着,忧心忡忡。站台下面是一把长凳,两旁是十多个士兵。
沈明煜看见沈运昌,脚步加快上前:爹。
沈运昌转过身,看着沈明煜怒道:我让你潜心念书,又溜出府鬼混!
爹,....我,话音未落,沈明煜就被几个侍从压着往板凳上捆起来,不解道:爹,我出门并不是......。
沈运昌根本没给他说完的机会,啪嗒一棍子就照着沈明煜屁股打去,下手毫不留情。
三十大棍,打的他浑浑噩噩,身体仿若撕裂,不能自主,只恨不得立马昏死过去,可屁股处一阵阵的坠疼感又让沈明煜保持清醒,昏睡不得。
头昏脑胀之间,沈明煜只觉得自己被抬进一间营帐。
帐内十分安静,闷热异常,沈明煜躺了会儿,习惯了这股燥热,直到心神宁静才慢慢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有意识,是冷醒的。
天色已经全黑,沈明煜什么也看不清,只觉得自己被架子抬着,风太大,他身体滚烫发热,凉风吹的不停打冷颤。
颠簸不知道多久,直到耳边传来水声。抬担架的人走入水中,把沈明煜放入一个木船中,对着旁边黑漆漆的树林吹出一声响亮口哨,转身离开。
夜风拂面,水面带起波纹,一道很长的水线由岸边牵向水深处,迎着月光,银线竟然脱离水面,牵动整个船身,向小树林处移动,岸边人高的水草也响起梭梭声。
原本平静的水面鼓动起连串水泡,岸边草丛中窜出来个带着草帽辨不清容貌的人,手里不断在收线,他越转越快,恨不得一下撤回所有放出去的线。
如此重复动作许久,男人眉头一锁,加快手中挽线速度,腿也跟着走下水,只是等到线全部收回来,可船依旧在水中央,竟然朝着不是自己的方向越漂越远。他撒手扔下线,往坞河营帐处跑。
☆、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