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父看着自己儿子,刘戚山已经接连拒绝了很多柔身儿,只好妥协道:先进来吃饭。
欸。那我先回了!黄媒婆走到李溶溶身边,拍拍他胳膊走了。
刘戚山光手摸一把额头的汗,向李溶溶招手:快进来吧,外面热。
嗯,李溶溶点点头,看刘父没反驳,提着鸡蛋往洞内走。
鸡蛋你就别提进来了,放在这儿,待会儿提回去,我们家的鸡蛋都吃不完,刘父不轻不重指着檐下一块木板桌道。
李溶溶提着鸡蛋篮子,闻言,有些进退两难,喘气间依旧举步往屋里走两步,靠近木板。他正准备把鸡蛋篮子搁在地上,刘戚山就接过鸡蛋篮子,替他解围道:我吃,早上去打鱼正好带几个路上吃。
你常在哪里打鱼,李溶溶松开手,稍微不觉得那么热了,于是轻声问。
.....我。
我儿子是喜欢在海边玩儿,不做生路,偶尔兴致来了就去逛两圈,刘父拽过刘戚山的胳膊往洞里走,打断了刘戚山说话。
这潜在的公公不太好相处,李溶溶默默的想,还是决定坚持一下,反正回去也要生火做饭,吃了饭再回去省去不少事儿,待会儿可以直接去海边收网。
他沉住气跟着进洞,坐在桌边不再主动找刘戚山说话。
李溶溶似乎很合刘戚山胃口,桌山好菜好肉全往他碗里夹,不时主动找话题和李溶溶聊天。
硬着头皮吃饱肚子,等大家都放了筷子,李溶溶才站起来规规矩矩告辞,客套说下次再来拜访。
要是刘父稍微好相与点,他也是要等在后面帮忙收碗洗涮的。
再者,柔身儿主动上门拜访本来就是掉身价的事,受欢迎的柔身儿从来不缺人上门求亲。
刘戚山也扔了筷子跟上李溶溶,他一送再送,差点就走到海边。
李溶溶看他腿脚不方便,走的很累,就道:回去吧,下次.....我再来看你。
你下次一定来,刘戚山抓住李溶溶胳膊:或者告诉我住哪儿,我去看你。
李溶溶已经离开父母单独居住,不应承娶他,却说去他住处,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李溶溶手一缩,把胳膊上的手推掉,没想过自己和刘戚山进展如此快,摇头婉拒:有时间我一定会再去找你。
刘戚山悻悻收回手,一步三回头走了。
等到刘戚山走远,李溶溶低头看着自己汗湿的衣裳,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他回到住处,换回常穿的衣服,去集市上把相亲的那身衣服换了整块猪肉,刚在刘戚山家里吃的猪肉放点白菜味道还不错。
李溶溶提着猪肉,准备去海边收网,今日就可以歇息了。
海风热的袭人,李溶溶挎好猪肉走到石头边。
渔网被拉起,他低头去看网里的海货。没什么值钱的鱼,有些还是小苗,干脆倒进海里。
李溶溶叹息着抬头将渔网重新撒下,这趟看来是无功而返。他顺着撒出去的网视线眺望远方,眼一眯远远看着水面上漂浮着个东西。
等到近了,是搜小船。
☆、找药
李溶溶当机立断,淌水去拉岸边的船,风浪吹过,船身摇晃似乎要漂走,他加快脚步拖住船尾往回走,心里盘算着兴许还能再换身衣裳。
海水中泡着的应当是个柔身儿,李溶溶把船拉上岸瞧了几眼。
他对祈灵岛外的人情世故一无所知,从没出去过。
船里浸泡入水,里面躺着的人面色苍白,却能看出精致秀挺的五官,李溶溶多看了几眼像是被吸住一般,心中顿惊,特别是鼻子,鼻尖微勾,鼻梁却挺的笔直。双目虽然紧闭,轮廓瞧着很深。
看罢,镇定回神,缩着的手又搭上那人肩膀,怀疑此人也许不是个柔身儿,因为面庞从侧面看来蕴藏着英气,十分俊朗。
李溶溶拿不准主意,伸手拍打那人脸颊,见他毫无反应,加重手上拍打力道,那人还是昏沉不醒。
手指滑向墨蓝色衣袍,料子好极,色泽亮眼。指腹在衣襟上多打了几个圈,他站起来把猪肉系在脖子上,俯身扛起船中人朝自己洞中踱去。
要换个其它柔身儿,断不会有这么大力气把沈明煜扛着走。
饶是李溶溶力气大,回到洞中也累得够呛。咕噜咕噜喝尽两瓢水才止渴,他放下水瓢,坐的等缓过劲儿来,盯着石床上的人,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自独居以来,洞中除了阿爸再无其他人进来,更别说谁睡在自己床上。
李溶溶撑着脸默看片刻,耗费太多力气肚子也饿了,转身出去做晚饭。
天气炎热,李溶溶切下半块猪肉放在水盆里勉强能储存几日。他用刀切出半块肉成条状,等灶中花椒和猪油彻底化了发出刺啦声响,把肉丝即刻烩下去,旁边洗好的青菜跟着进锅,围半勺水在菜周围,再盖上锅盖。李溶溶放下锅铲,双手在抹布上擦拭,正想进洞看看那人。
刚转身就见那人依靠在门栏上,李溶溶微惊,没想到他这么快会醒过来,倒退半步屁股抵上灶台:......你。
沈明煜刚醒,脑袋一片混沌。他竭力从床上爬起来挪到门口,脚步阑珊,打望四周才发现自己身处洞穴,灶台上的人忙的热火朝天。
这位.....兄弟,可否借口水喝?
一枚铜子儿难倒英雄汉,沈明煜头昏脑胀,浑身滚烫发热,极其渴水,饥寒的本能胜过身体种种难受。
水就在你旁边李溶溶几步走到沈明煜跟前:让一下。
沈明煜无言,退开半步让出空隙。李溶溶弯腰在洞门口木桶中舀半瓢水递给沈明煜:喝吧。
沈明煜浑身无力,还是咬牙接过水瓢,手臂一直在抖。他喝了几口,并不多饮便还给李溶溶,水有点怪味,估计没烧好。
那可否再借件衣裳,沈明煜厚着脸皮再道,看李溶溶面相开阔,应当是个好相处的人。
李溶溶上下打量沈明煜,他还是穿着船里那件衣物,身上湿漉漉的。
他点点头,进洞在柜子里翻找,地上石头架子上放着洗干净的衣物,其余也没什么好找,总共就几件换洗衣裳,有几件织布已经破洞,择出一件看起来稍微好些的衣服。
沈明煜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盯着李溶溶动作。李溶溶瞧沈明煜身上穿的衣服料子极好,暗暗觉得他是个大财主的儿子。
李溶溶把好些的那件衣服递出去,心里默默祈祷兴许沈明煜除了把衣服留下来报救命之恩,还可以给更多东西。
李溶溶脑子此刻有点儿不精明,就这一件衣服,人家脱下来报恩,除此之外别无它物,要给他吃饭,说不定还要找大夫瞧病,不是倒贴么。
伸手半天,沈明煜也没接,只是顺手把自己外衣很利索的褪到地上,抬手间掉出羊皮袋,他楞了一下想起来这是沈运昌给的,立马捡起来,再接过衣服:小兄弟,还不知你姓名,请问.....。
李溶溶眼睛自然而然落到沈明煜肩膀上,不是柔身儿,肩膀那里光滑白嫩。
沈明煜察觉到李溶溶的视线回望着他,李溶溶立马撇开眼睛道:李溶溶。
沈明煜不问自答:沈明煜。
沈明煜接着卖弄起惯用的诗句:岭上疏星明煜煜,你的荣字可是枯荣的荣?
李溶溶听不懂,但不在意,只摇头道:快把衣服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