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萦对那个案子的印象深刻异常。毕竟那是她上任判官府后,处理的第一个案子。
案子结束之后,钟萦却发现他却一直游荡在判官府外,不论刮风下雨都在。她一看过去就藏起来,殊不知自己的踪迹早就暴露。
钟萦见他无处可去,一直流浪,又差点出事,在忘川河里丢了性命,便将他带回了阎王殿中。
梁沉倒是对她带回来一个小孩不介意,还打算亲自为他取名,姓“严”,谐音“阎”。
姓氏定好了,名字怎么取倒是让梁沉很苦恼,他一连取了好几个,钟萦都不满意。
梁沉便当了甩手掌柜:“既然我取的你都不喜欢,那你自己取一个便是。”
钟萦应下。她思索片刻,低头看了看身旁一言不发的小孩,那小孩似乎有感应,抬起头来与他对视。他眼神虽然凶狠,但眼睛黝黑透亮,宛如黑曜石,哪怕只有一点光芒,就亮晶晶的。
钟萦“唔”一声,又去仰头望天。
地府的天是暗红色的,人间的阳光并不会完全照进来,但是又隐隐约约透着光,正午时,地府的天便会跟着阳光,变得通透起来。
她透过阎王殿后院中的桂花树仰望天空,光芒透过枝叶,影影绰绰地落到她的脸上。钟萦忽然就有了想法,低头看着身旁的少年说:“寄。”
梁沉道:“寄?”
“嗯。”钟萦看着他的眼睛。他的这双眼睛,总被人说不怀好意,将他告上判官府的那个人,还一直都说,这小孩眼里全是凶意,一看就没有怀什么好心思,怕是不详。
钟萦却不觉得。他眼里没有半点的害人之心,反而是另外一中的澄澈,仿佛一眼就能够看穿。她丝毫不躲避少年的眼神,直直地看了回去,甚至牵起他的手,在他的手心一笔一画地写下这个字。她看着他,笑着说道:“会了吗?寄。是赠寄的意思。”
……
钟萦和严寄来到刑狱的时候,里面的那个男人嚎得正在兴头上,要死要活,一会说自己得不到公正还不如去死了算了,一会儿又说自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便宜那个狗官,他要活着,活着看到公平来的那一日。
钟萦只是踏入刑狱片刻,就觉得脑袋嗡鸣,很想转身就走。屋内已经没有几个阴差,都受不了他的哀嚎站到屋外。
虽然身处在刑狱之中,但是这里的条件并不苛刻。
钟萦环视周围一圈,没有看到赵英诚,正想问旁边的阴差,男人眼尖看到了他,大喊道:“大人!大人!你总算来了大人!”
钟萦瞬间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两人不能安排在一处。
一旁的阴差人精似的,看到钟萦的动作,立即说道:“钟判,赵英诚在隔壁的房间。”
钟萦说:“我知道了。”
不远处的男人还在大声吼叫,他身上有一些青青紫紫的伤痕,都是他自己撞墙自残所致。
那名阴差又说:“钟判,我们在他身上发现了这样一个东西。”
钟萦将那人的喊叫完全无视,接过来阴差手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