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眼里看到的实景都扭曲模糊,脑海里钱盈在婚礼上幸福洋溢的场面却无比清晰。
他妈,已经跟另一个男人组成了一个新的家庭,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有亲缘关系维系的家庭。
闻羽红着眼,眼神空洞地盯着手里的酒杯。
真的是一个人了。
他以前有这么厌恶孤独吗?
不是应该早就习惯了吗?
先生你没事吧?调酒师关心地询问。
闻羽神色涣散,没什么反应,就连旁边紧挨着他贴耳细语的男人,他也任由那人贴着自己,没有任何抗拒。
像是喝太多,意识游离,把自己跟周遭隔绝开来了。
只见闻羽旁边那人的手意欲搂住他的腰,调酒师秉持着职业素养,微笑提醒:这位先生,您应该知道我们酒吧的规定,不能在酒吧里面公开做亲热的事情,而且您旁边这位先生明显喝多了,您还是不要趁人之危吧。
那人手停住了,收了回去。
这个gay吧是有明文规定,不能当众亲热,可以喝酒,可以聊天,要卿卿我我,直接乘电梯上楼,楼上设有酒店。
调酒师微微一笑:谢谢您的理解。
闻羽又趴下来了,脑袋埋在胳膊里,却没有停止饮酒,向调酒师要了一杯又一杯。
调酒师皱眉,冲这个喝法,再喝几杯,都该送医院了。
酒精的麻痹作用发挥到了极致。
闻羽的大脑已经完全停止思考,意识恍惚极致,完全是凭本能麻木地往嘴里灌酒。
他抬眸看向调酒师的那瞬间,调酒师望着他瞳孔散大的眼眸一惊。
调酒师忙抽走闻羽手中的酒杯,阻止道:先生,您别喝了。
闻羽眼神浑浊,张着嘴却说不出话,他垂下了脑袋。
调酒师眉头紧皱,看着不省人事的闻羽,不知道该怎么办。
哎!小昀!调酒师冲路过的侍者喊了声。
杜昀端着盘子走了过来,戚哥,怎么了?
这个客人,调酒师指指闻羽,他喝太多了,我抽不开身,你看能不能找个代驾,送他回家啊,不过最好还是送趟医院,他瞳孔有点放大,我怕别到时候喝出什么毛病了。
杜昀看了眼趴在吧台上的闻羽,惊讶道:是他啊?
你认识?
他好像是我师兄的朋友。杜昀说着拿出手机,我给我师兄打个电话吧。
好。
闻羽除了第一天拍摄去过现场,之后三天都没在剧组出现。季临每天期待着,期待着能在一天的拍摄开始时,见到那个人的身影,可是每一天都是落空。
半夜了,季临结束完今天的拍摄,在酒店门口跟粉丝道别后,就上了电梯。
手机铃声响起来,来电显示是杜昀,季临有些纳闷,接通了电话:喂?
喂,师兄,是我杜昀。
嗯,怎么了?你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你是不是睡了啊?我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季临按了电梯按钮,怎么了?
你现在有空吗?杜昀看了眼身边神志不清的闻羽,上次你来我工作的酒吧,跟你一块的那个人,就是头发挺长的那个
杜昀话未说完,季临按着按钮的手指顿住了,闻羽?他怎么了?
季临的语气有点焦急,杜昀愣了下,说:啊他现在在我打工的酒吧,喝得有点多,人不太清醒,我想问问你知道他家地址吗?我这边找辆车把他送回去。
他一个人在那?
是啊,喝了好多。你知道他家地址吗?
不用叫车了,我现在就过来。季临按了一楼的按钮。
啊?杜昀有点惊讶,现在都快十二点了,你要过来?
季临嗯了声:我马上就过来,麻烦你照顾一下他。
嗯杜昀愣愣的,你路上小心。
季临挂了电话,转头问助理:小叶,你包里有口罩吗?
有,怎么了?你要去哪儿啊?
去找一个朋友,把口罩给我。
小叶从包里摸出一次性口罩,递给季临,这么晚了还去啊,明儿还要早起呢,你身体吃得消吗?
没事。季临戴上口罩,走出电梯,我马上就回来。
那你当心着点外面的粉丝哦。
蹲守在剧组的粉丝等季临回酒店后就散了,季临脱下衣服翻了个面,反着套在身上,戴上帽子,遮得严严实实,从酒店的侧门走了出去。
酒吧的营业时间是晚上6点到第二天早上6点,季临到酒吧的时候,里面人还很多。
远处杜昀朝他招手,他快步走了过去。
季临摘下口罩,皱眉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闻羽,问杜昀:怎么回事?他怎么喝成这样?
不知道,八成是心情不好吧。
一直软绵绵趴在吧台上的闻羽忽然弹开了眼皮,偏过头,半睁着眼看向季临。
他的眼球发红,目光浑浊。
季临的心不由得一抽。
不明理由的。
闻羽咧开嘴,冲他没心没肺地笑了一下,接着就转身扑进了他怀里。
闻羽失重整个人往前倒,季临下意识扶住他,闻羽顺势搂住了季临的腰。
浓重的酒精味扑鼻而来,季临呛得扭头咳嗽了几声。
你来啦闻羽脑袋埋在季临胸口,声音闷闷的,尾音拖长,像在撒娇。
季临没由得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只是愣愣地回应:嗯我来了。
这是喝了多少啊
我看还是送他去趟医院吧。调酒师建议道,他喝得不是一般的多,眼睛都没神儿了,我怕他出事。
季临低头看了眼黏糊在他身上的闻羽,点头道:嗯,我送他去吧。
话音刚落,怀里的男人陡然一僵,松开季临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扶着吧台边缘要走,嘴里低语:不去医院。
季临见状忙拉住他的手,喂。
闻羽甩开他,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不停地喃喃:不去医院不去医院。
他步伐混乱,神志不清,没走两步就撞到了人,季临见那人要扶他,忙走过去把闻羽拽进自己怀里。
不好意思。季临跟那人道歉,我朋友喝多了。
闻羽脑袋后仰,懒懒地磕在季临的颈窝处,闭着眼睛絮语不断:我不要去医院不去
季临任由他把全身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扶着他低声安抚:不去医院,我送你回家。
季临手指抚上闻羽渗出汗水的额头,闻羽呼吸急促,皮肤湿冷,指尖的触感冰凉。
师兄杜昀喊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