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赢得了他的财产,老师。”
这时,一只黑鸦从远处直直飞来,刚被戈斯纳入手中,就吐出了黎向笛咋呼的声音:“这鸟是乌鸦,肯定能找到老大吧?不管了,听我说,那只狼他太他妈的会装了!我们都被他骗过了!现在我被捆在B区东南角,门口还有俩狼守着。”
“他昨天晚上跟一群其他狼围攻我的时候凶的一批,哪像被押回来的时候那么乖!”
“提防他!提防他!提防他!小心反水!”
黎向笛的传信来的不太是时候。
戈斯灰蓝色的眼眸跟盛骁深绿的眼睛对视,一方深不见底,像个无边寒潭;一方透亮直白,所有情绪都坦诚地不加掩饰。
“你有什么解释吗?”戈斯问。
“没有,”盛骁狼耳动了动,貌似非常忐忑,“老师要罚我吗?”
戈斯看着这个披着乖巧温驯表皮的狼王,觉得从没有人像盛骁一样让他这么欣赏。
“为什么要罚你?我要的是狼,不是狗。”
在戈斯捕捉到关于盛骁的预言碎片之前,他确实是考虑过要不要将黎向笛设成自己的继任者。
但戈斯迟迟不能下结论、一直考验着黎向笛的原因之一就是兔子太听话了。
他表面不说,但心里将戈斯放在一个不可忤逆的位置,无论戈斯下什么决定,他都会无条件支持,甚至还会敌视那些戈斯的反对者。
戈斯丝毫不怀疑,等到最终战争到来之际,最前方冲锋陷阵的一定会是黎向笛。
黎向笛作为一个副手下属非常完美,但要他成为一个强大、独立、统领他人的王,却不够格。
盛骁又笑了,露出了尖利的牙,双手执起戈斯的手,用直竖的耳朵蹭了蹭,借此表达自己的欢欣。
被继任者亲近的戈斯没有动作,任由小狼做出孺慕的姿态。
熹微的晨光下,年长者被得到肯定年轻者感情直白热烈地亲近,似乎是一个温馨动人的场景。
盛骁跟黎向笛实在太过不同。戈斯想。
看哪,刚刚打了胜仗的小狼就在老师这里悄然试探了,时时刻刻做好了得寸进尺的准备。
这是一只养不熟的狼,就算你的强大会暂时让他退却,他也会窥探着时机向你伸出尖牙利爪,以此观察你的态度。
他的温驯是一时的,桀骜却是刻在骨子里的。
这跟表面叛逆实际心里听话的不得了的兔子简直是截然不同的两面。
戈斯抽回手,探到盛骁的唇边,撑开了那整齐尖锐的齿列。
盛骁难受地皱了皱眉,但无法挣脱这个力道,只感觉到自己的犬齿被轻轻敲了敲。
冷淡而漫不经心的话语从小狼头顶传来:“在我面前,收好自己的尖牙。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