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前舒了口气。
门把手被缓缓压下。
一道明晃的光线斜斜倾入房间,映亮了地板上的一小块,梁涉川一步踏进去,身影在光亮中被拉长。
绮岁一直在等他。
听到门开,立刻起身。
他们相隔很远,又在昏暗的环境中,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
陷在朦胧,模糊的情况下。
绮岁眼睁睁看着梁涉川走近又走远,淡淡过了她一眼,漠然苍白,什么情绪都没有,冷漠的叫人心悸。
分明昨晚。
他还拥着她入睡,在耳边呢喃着唤她的名字,问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听话。
男人变得太快。
绮岁站着,心中窝着一团冰,逐渐碎化,她看着梁涉川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身影,他去换衣服,去摘隐形眼睛,去卸下一切,却一句话也不说。
“你昨天是打了人?”她紧着嗓子,音色含含糊糊,一句话都说不清。
算起来。
这还是第一次。
绮岁主动开口说话。
梁涉川背着身,突然回头,黑发凌乱散着,顶着一张没什么血色的脸,似笑非笑,“谁又跟你嘴碎了?”
“你以前可不像现在这么冲动。”
“那你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弄不懂这到底是调戏还是转移话题。
绮岁真不知该怎么跟他聊天,气红了脸,一转头直接坐了下去,什么也不说。
没听见梁涉川再吭声,她偷偷摸摸回了一眼,瞧见他正在衣柜里拿衣服,一件件放进行李箱里。
“要回京都了吗?”她柔软了音色,连带着脸庞都生动了许多。
这就是她心心念念盼着的事。
一见梁涉川收拾东西,就巴不得如了自己的愿望。
梁涉川没停手,继续一件件的将衣服搁置到箱子里去,拿的却都不是什么正装,他边忙边回绮岁,“不回京都,带你去别的地方玩两天。”
“我不想去。”绮岁答的耿直,转而她又想到江封的那番话,“是因为打了人,被赶出去了吗?”
她真是天真的无可救药。
梁涉川拿着一件衣服,手臂微抬,脊背上的骨骼线条在灯光下清晰极了,他憋着声,偷笑,继而不冷不热回了句:“在你心里头我就这么没用?”
“那你收拾东西是要去哪儿?”
“说过了,带你去玩。”
这一夜整理的匆忙。
梁涉川不仅带上了自己的衣服,还带上了绮岁的,她便一整夜在旁边看着,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也要拼命撑着。
等到两个行李箱放满了,堆在墙边。
梁涉川才过去拍了拍她的脸,“还不去睡?”
离的近了。
他才看到绮岁双颊泛着点透亮的粉,无论过了多少年,她都没变,容貌依旧,跟小时候一模一样,连气质都不变的。
绮岁睁了睁眼,迷迷糊糊,哪儿都看不清,却硬拽着梁涉川的手站起来,立在沙发上。
这样一来,倒高出他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