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仁倒是已经发现了罗峰的举动,眸底闪烁着滔天怒火,可却因为她就站在珠帘外,便不敢随意轻举妄动,怕被里面的人发现。
绿儿呢,她是一点心眼都没长,正满脸幸灾乐祸地正伸长耳朵偷听。
绿芙不知为何,还没进来。
安乐乐收回眼,继续将目光落向正厅。
“白姐姐说的是,是妹妹想差了,还往白姐姐原谅则个。”连姨娘压下心里的不舒畅,能屈能伸地朝白姨娘陪不是,臀部离椅,柔柔弱弱地矮身一礼。
知晓连姨娘是在林长候面前做戏,但偏生白姨娘就是剑走了偏锋,大大方方地坐在哪儿承受了她这一礼,还笑吟吟地跟长候夫人和林长候和气道:“难怪夫人常说连姨娘比婢妾懂礼多了,瞧瞧连妹妹这风度,婢妾倒是学不来的。”
长候夫人捏着佛珠,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林长候则是觉得这话没毛病,一边打量了连姨娘一眼,一边附和白姨娘的话道:“芷儿言之有理。”言罢又缓和着声音道:“这方面你是得须向蕊儿学学。”
白姨娘念着帕子娇声应是,得意地飞了连姨娘一眼,旋即,又有些为难地朝林长候道:“瞧婢妾这记性,方才连妹妹还误会了婢妾,这会子……”
她的话没说完,林长候却是懂了她的意思,无所谓地摆摆手,含着温和的笑看向白姨娘道:“蕊儿向来大方知礼,不会与你计较此事。再则,方才不就是说让你向蕊儿学习此事吗?你看你又多心了不是?”
白姨娘捂唇娇笑:“哎呀,侯爷你怎地拆穿婢妾了。”话落,她面容和气地看向连姨娘,笑道:“侯爷说连妹妹向来大方知礼,还往连妹妹不要与姐姐计较才是。”
连姨娘勉强扬起笑脸,心下一片苦涩,略带幽怨地眼神看向林长候,却见他只盯着白姨娘笑得娇媚的容颜看,无法,只得咬唇轻声道:“白姐说笑了,妹妹哪里会生姐姐的气,先前的话不过都是玩笑罢了,当不得真的。”
白姨娘咯咯咯地娇笑,先是不留痕迹地与长候夫人对视一眼,再才看向林长候,娇声道:“侯爷果真是对连妹妹了解得紧呢,连妹妹果真没与婢妾计较先前的事。”
林长候哈哈大笑两声,觉得连姨娘甚得他心,笑得很是开怀。
长候夫人不作言语地坐在上方,像是没听见白姨娘与林长候打情骂俏,倒是把本就觉得受了一肚子委屈,有一肚子苦水要诉说的连姨娘气得浑身直颤。
白姨娘是由婢女开脸抬成姨娘的,连姨娘虽是长候府远亲,但却是正正经经的表姑娘,更是享有美名在外的连家大小姐。如今她委身于长候府屈居妾位不说,还被林长候这般对待,连姨娘心里苦得几度想投缳。
可想想才出生三月的林嘉淮,想想过两年就要出门的林依人,她却狠不下这个心来。
虽说长候夫人对名下的庶子庶女还算温和,可到底是自个看着比较放心些。且十三姑娘的归宿还把握在长候夫人手里,十三姑娘几个时辰前又做下那等错事,她若不在旁边看着点,觑着机会求求侯爷。万一夫人给十三姑娘选个大她几十岁的夫君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