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一沉死死地扣着童童飞的肩膀,眼里的失望像是一把利刃直接捅进童童飞的胸口,疼痛几番激起他心中的血腥,他几番想大声地吼回去,说不是这样的,可他张不了口,也说不了别的话,他用力将路一沉扣在他肩上的手掰开。
路一沉气急,呼吸比平时粗重了很多,喷洒在童童飞脸上。
童童飞很是贪婪的在他的气息里呼吸着,他清楚得很,这次跟路一沉说开后,以后见面,绝对不会有以前那种氛围了。
两人的力气本就在伯仲间,之前童童飞会妥协,也是因为自身的原因,并不是力气不敌路一沉,这会儿他用了巧劲儿,掰起来就轻巧了很多,
他一根一根掰得非常仔细。
路一沉的手指被他掰开后也没再次扣住童童飞的肩膀,童童飞掰得很慢很慢,感觉到他掰开一根手指,肩上的力度就减少了一分时,他心里既轻松又难过。
他始终都垂着头,将路一沉的手指都掰开后,他将身子往后仰了仰,这才正眼看向路一沉。
他的脸上乌云密布,狭长的眼眸被阴鹫布满,却又不时地露出几分沉痛的伤感,童童飞像是被灼伤了似的,只看了路一沉一眼,便又垂下了头。
童童飞的再三躲避,让路一沉很心痛,也很心疼,他重重地深吸了一口气,望着童童飞紧绷的脸,后仰的身体,失落地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往后退了几步,离得童童飞远了些,两人间隔了一步之遥。
“童飞。”路一沉忽地轻轻地喊了他一声。
童童飞飞快地抬起头看了路一沉一眼又垂下了头,他等了好一会儿,没听到路一沉有别的话说,侧过身子,看了下课程表,将下堂课要用的书抽了出来,又将笔夹进了书里,低声地说:“龚准跟二毛说下堂课要点名,我们这种情况不适合一起去教室,分开走吧。”
感觉到压力的根源并没有远离,童童飞提着那口气,将课本夹在腋下瞥了眼路一沉所在的位置后,就从他旁边经过往宿舍外走。
这段时间,路一沉其实很配合他,毕竟两人都清楚,他们如果真的在一起后要面对的压力有多大。或许旁人异样的眼光,指指点点的语气会让他们觉得真爱最大,然后在一起。
可之后呢?
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互相埋怨?在社会的指责和生活的压力下,将那原本深刻的感情磨得一点不剩?
这些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他是个胆小鬼,不敢承受得到后又失去的痛苦,所以他宁愿从一开始就没有拥有过,留在记忆里的也永远都是美好的回忆。
前段时间,他后面的疼痛还在提醒他,路一沉对他有多热情,可现在那疼痛却消失得干干净净,就好像之前只是他做的一场梦,梦醒,那些他曾觉得真切感受过的,都是虚无。
他满腹心事地垂着头往外走,连路一沉之前被二毛拉过来时扯出没放回的椅子都没看到,直接一脚踢了上去,疼得他泪花都冒了出来。十指连心,童童飞疼得没办法继续走,咬着牙忍着痛,弯着腰缓了好一会儿才一把将椅子推回原位,龇牙咧嘴的往外走,心里的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
心里又酸又怒。
路一沉欺负他,连他的椅子都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