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地对徐谨说没发生过的事时,徐升留意着汤执的脸。汤执或许睡着了,脸上的表情一点都没变。
车窗外乌云密布,云压在海港上方,几乎和灰蓝色的海面融在一起。
而汤执的面颊在暗得几近阴沉的车厢里,看上去十分白皙和柔软,散发人体体温的温暖,因为有一点发烧,体温比普通人高一些。
徐升看着汤执的脸放空,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徐谨说话。
徐谨铺垫了许多,问了不少试探的问题,期间还吹嘘了自己的人脉和投资,最后提起徐升港口的经营情况,能不能从港口的账上转一笔钱借给他,保证三天就还。
他言谈间还算从容,不过按徐升的了解,留给他筹款的时间并不充裕了。
徐升清楚,徐谨从未将徐升当作过他的竞争对手,认为徐鹤甫的继承人除他外并无另选。因为虽然徐升和徐鹤甫走得近,徐鹤甫也交了一些重要的产业给徐升,却没有在公开场合介绍过他。
现在徐茵的身体不行了,在徐谨和其他徐家人眼中,比起外孙,徐升便更像徐鹤甫的一名得力助手,或者一位员工了。
徐升的港口现金收入多,流动快,只要做得隐蔽,还入及时,没那么容易看出来,这也是徐谨来找徐升借款的原因。
听完徐谨要的金额,徐升晾了他一会儿。
在沉默时,徐升有点无聊,所以伸出手去,碰了一下汤执的脸。
他自己都觉得愚蠢,幸好汤执没有醒来。
徐谨以为徐升正在为难,便再保证了一次,说自己知道金额有点大,不过一定会准时归还,徐升又静了一会儿,对徐谨道:“舅舅,我直接把钱给你,好像没什么保障。”
“不如这样,”徐升慢吞吞地说,“你抵点东西在我这里。”
徐谨顿了几秒,问他:“你要什么?”
既然徐谨自己问了,徐升便也开口跟徐谨讨了他想要的东西,徐谨从他大外婆那里继承的私人公司。
徐谨听完,一声不吭地把徐升电话挂了。
徐升没有生气,耐性很好地等了片刻,当车开到市中心,徐谨又打来了电话。
“怎么抵?”他像强压着怒气,问徐升。
徐升也并不想笑,他把汤执的手握在手心里,平静地告诉徐谨,他尽力为舅舅空出了两小时,可以带抵押合同和律师去徐谨公司,他们速战速决,尽量赶在徐升去溪城前,把合同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