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浩静看曲歌近阴沉着一张脸色,就知道对方没有接他的电话。
女人看这些最准了。
孙浩静看这不离十,能让曲歌近这样牵肠挂肚,对方指定是一个女人。
孙浩静还观察到,曲歌近在这宁家的地位是有够低的,连累着她挺着一个大肚子,站在曲歌近身边,看宁求之、宁心依次入座,等不到宁博,让佣人去请,没请来,宁求之才挥手,让曲歌近坐。
曲歌近看起来战战兢兢,缩手缩脚,全然与孙浩静眼里咄咄比人的模样不同,分不清他是演出来的,还是回到宁家后就这副德性了。
孙浩静觉得今天这顿饭,气氛怪异沉闷,宁求之不怎么说话,宁家的那位长女宁心,即宁博的亲姐姐,她也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没有精气神地吃着饭。
饭桌上唯一在状态的就是曲歌近了,他殷勤的往孙浩静的碗里夹菜夹肉,在宁求之面前表现出一副会照顾妻子、疼惜妻子的模样。
这顿饭很不合孙浩静的胃口,主要是曲歌近夹的那些菜,不是她爱吃的。
不是讨厌吃那些菜,而是讨厌那些菜是曲歌近夹来的。
当宁博迟来出现,上了饭桌,孙浩静就觉得这气氛从怪异沉闷,一下子演变成了看不到硝烟的战场。
宁博在曲歌近对面坐下,佣人拿出一套餐具,摆放在宁博的面前。
他们吃的是中餐,宁博却用了一副刀叉,切起了夹进盘子里的J肉。
“昨天,也不知道是哪个被雷劈的东西,烧了我的场子。”
坐在主位的宁求之看向宁博:“你还好意思说?你g的事,像话吗?”
“爸,怎么不好意思说,有人都敢放火了,我连说都不能说了?”
宁博振振有词,叉子叉上一块J肉,眼睛锁定曲歌近,把沾上蕃茄酱的J肉吃进了嘴里。
曲歌近没接宁博看过来的眼神,低着眉,闲适地吃着碗里的菜。
曲歌近不接招,宁博切着盘里的J肉,手里更用劲了,宁心坐他身边,都感觉他快把盘子切成两半了。
“静妹子。”宁博跟着看见曲歌近脖子上那块显眼的吻痕,一边切J肉,一边对孙浩静说道,“你肚子都那么大了,还是悠着点,不要为了短暂的欢愉,把某人打的如意算盘脖埔了。”
孙浩静没听懂宁博在打什么哑谜:“什么?”
宁博没明确指出,只是意味深长看了一眼安静低头吃饭的曲歌近。
孙浩静瞬间就明白宁博说的是什么了。
“博哥哥是在说他脖子上的草莓印吗?”孙浩静耸肩,“那不是我留的喔。”
曲歌近停止嚼嘴里的饭粒,看向宁博,想起霍扉婷‘咬’他脖子时说的话。
说什么打上标记,原来打的是这个标记。
让所有人看了都知道他出轨劈腿的标记。
曲歌近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拿着筷子都不知道该往哪个盘子夹菜了。
宁博放下刀叉,来了兴趣:“不是你?”
“不是你,那说明这某人,露出尾巴了,不装老实人了,胆大到在外养小的了,这么明目张胆让那小的留下吻痕,这是没把静妹子你放在眼里。”
“谁说不是呢?”孙浩静与宁博打起配合,站在了一条线上,“但外面的野草野花,总归是野的。”
宁博顺势说道:“静妹子说的对,野种,终归是野种,上不了台面,小丑一个。”
啪—
宁求之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搁:“吃个饭叽叽喳喳,要吃就吃,不吃就下桌。”
宁求之一放筷子,曲歌近跟着放下了筷子,没有去解释脖子上的草莓印来历,也无需去解释。
在宁求之面前和孙浩静做做样子,场面上的事,应付过去就完了,只要不闹大,宁求之对于他的私生活不会过多g涉。
哪怕他像宁博那样,包养十几二十多个情人,宁求之都不会说什么,他也无惧宁博在其中挑拨。
宁求之和宁博都是花花肠子,他们批判他在外鬼混,等于批判他们自己。
“伯伯,我给你盛汤。”曲歌近站起身,拿过宁求之手边的汤碗,去给他盛汤。
宁博看对曲歌近没反应,找孙浩静攀谈起来:“静妹子,你哥最近怎么样,上次我看他打电话,好像最近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他……”孙浩静正要说,被曲歌近在桌下一脚踢在了腿上。
孙浩静冲曲歌近不高兴地嚷嚷道:“你干嘛踢我!”
“食不言,寝不语,这是伯伯从小就教导我们的,你头一回来我们宁家吃饭,你就安安静静地吃饭,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孙浩静看见宁求之脸色不大好,忍了下来,对宁求之说道:“公公,我……”
宁求之端过曲歌近递来的汤碗,不去看孙浩静:“虽然你们领了证,但婚礼还没办,歌近的身份也没被我公开承认,你现在暂时和歌近一样,称呼我为伯伯比较好。”
“是。”孙浩静吃了宁求之的闭门羹,悻悻道,“伯伯。”
宁博脸上的笑容扩开:“静妹子,下次你哥来我这里喝酒,你也跟着来,我给你好好聊一下某人过去的经历,他啊,不仅被要求喊我爸为伯伯,他小时候啊,连饭桌都不能上,没饭吃,饿到去吃佣人们倒掉的饭菜,那些饭啊菜啊汤啊,混合在一起,油腻腻的,飘着一股馊酸味,他想都不想,拿手抓来就吃了。”
“曲歌近。”宁博看向当着大家的面被揭了短,脸色变难看的曲歌近,嬉皮笑脸地说道,“你现在应该看到剩饭剩菜,都会恶心到想吐吧,毕竟你吃了我们宁家很长一段时间的潲水,喂给猪吃,猪都会吃腻了。”
一些不堪的记忆涌现。
那些记忆片段让曲歌近嘴里没来得及吞下的食物都像散发出了一股腐烂的馊味,让他恶心到想要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