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渊目光扫过那几瓶药的名字,小药童很快退下。
其余的几个小祭司专注地干着自己手里的活儿,热水注满浴桶后,又放入几味药材洒入水中,柔软的澡巾挂在一边,屏风上是用药草熏好的衣物。
一切准备妥当,所有人都离开屋子。
小鲛躺在软软的床榻间,背对宗长,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个一个后脑勺对着人。
他那点小脾气瞒不住人,心里想的什么就用会行动表现的明明白白,平时虽然没有时时刻刻都黏着宗长,但至少不会像近几日这般把宗长当成洪水猛兽避开。
溥渊坐在床边的位置,看着小鲛的脑勺,说道:“你在生我的气。”
小鲛藏在被褥里的鼻子发出一声“哼”。
溥渊:“孟临之都与我说了。”
小鲛像条虫子似的继续朝里缩:“鲛不要你管,你去管那只花蝴蝶,等鲛好了就自己游去好远的地方,不吃你的不用你的。”
溥渊:“什么花蝴蝶。”
小鲛又不说话了,嘴巴里只会哼哼出声。
溥渊结合这几天鲛人的踪迹,大致猜测后,才问:“你在纺织阁见到我和秦小姐?”
小鲛不知道什么秦小姐冯小姐,他掷地有声的:“就是花蝴蝶。”
又继续他的指责:“你去管花蝴蝶嘛,反正鲛吃得多,穿的也多,他们会做衣裳,以后就不用你浪费钱给鲛买衣裳。”
饶是溥渊再板正,此刻也听出了鲛人生气的端倪。
“小鲛在气我和秦小姐见面,我与她并无干系,只是她贵为纺织阁的千金,她要进蚕园我不便阻拦。”
小鲛埋怨:“阿渊骗人,你都要和她成婚了,我亲耳听到那几个丫鬟说的!花蝴蝶还会给你生孩子,鲛生不出,所以要赶鲛走。”
溥渊:“……”
鲛人闷在被里把他自己听到的和在脑中编出来的好多事情一股脑的往宗长身上倒,直将事情说得俨然一副已经发生的模样,倒叫宗长破天荒的无言相对。
鲛竖起耳朵,没听到宗长说话了,转头怒视,蓝色的眸子犹如燃起的冷色火焰:“被鲛说中了吧,坏阿渊,臭阿渊,花蝴蝶又不会下雨,鲛也会吐鲛绡织布做衣裳,除了不会生孩子,鲛比她厉害——”
鲛说的话越发离谱,溥渊无奈,适才开口:“没有的事情,我没要与秦小姐成亲。”
小鲛:“鲛都听到丫鬟亲口承认的!”
溥渊:“婚姻大事,寻常人尊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如今既无父无母,又每日打理族内之事,何来心思娶亲。”
鲛迟疑不定:“可是……”
溥渊看着他:“不是我亲自开口的话,谁说都做不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