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千嶂紧紧地盯着这张可恨的脸,表情罕见地狰狞,刚要说些什么,就听见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他的嗅觉很敏锐,先是闻见了若有若无的桂花香气,便知道是谁来了,回过头去,低声问候了一句:“哥。”
谢献平静地注视着来人,依旧不说话。
陈千叠扫了一眼谢献血肉模糊的手腕,微微皱眉,但并没有表现出要叱责行凶者的意思。
他穿着一身雪白雪白的长衫,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陈千嶂不等他说什么,立马狗腿地将拂云门的传宗之物双手奉上。他半跪在地上,神情虔诚,好像极度渴求对方的表扬。
陈千叠挑起一边的嘴角,笑了:“做的不错。”
陈千嶂好似得了什么天大的奖赏,呼吸都有些杂乱,整个人轻轻颤抖起来,再不舍地看了一眼他,十分有眼力见地,倒退着离开了地牢。
于是阴冷的地牢中,只剩下两个人。
谢献与他四目相对,见陈千叠的表情依然平淡,便声音嘶哑地开口:“你要他明天上场,无论输赢,都要偷偷在他的药里下毒,对吗?”
陈千叠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
谢献顿了顿,继续道:“其实无论最后赢的是哪一边,你都不在乎,你知道最后十二块陨铁一定会凑齐,天外来石一定会被打开,你所求之物,一定会出现。”
陈千叠一直看着他的眼睛。
谢献咳了一咳,似乎血流的太多,他的脸色已经十分苍白了:“因为你是故意要十二门派死得七零八落,故意要陆杨复活风禅,想着他一定会为了锻造无相剑派宗祠中空缺的那一把至高之剑,所以才如此兴师动众地,要凑齐所有的陨铁。”
“你不在乎一切,不在乎我们甚至你自己的生死,不在乎最后武林至尊花落谁家,因为你从十九岁开始,心里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复活杨弗。”
听到那个名字,雕塑一样的陈千叠才稍微有了一丝丝人气儿。
他沉默了一会儿后,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靴子,慢慢道:“......其实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你说的很好,几乎与我的计划不谋而合。谢献,你从小就是个聪明孩子,学什么东西总是一点就通。”陈千叠不知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头轻轻地笑了一下,那样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显得极其不合拍:“当初杨弗还说,你是个做掌门的料子,将来一定会做拂云门的掌门。你那个时候才九岁,一脸不置信,但因为被夸了,还是很开心,眼角眉梢都藏不住笑意,你问他,那师兄你呢?你那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