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任云冲和恼羞而又动情地将他按倒在榻上,用力地抵着他。
他在波涛之上,哀哀哭着,红衣掉落在臂上露出漂亮的肩,上面有云冲和吮出来的痕迹,他额上的火焰燃烧着,烧得两颊绯红,眼睫上沾着不知是他的泪水还是云冲和的汗水,他睁不开眼,半眯着双目承欢。
可他却还要,还不够。
他要云冲和日日不得走,日日沉湎他的身体。
同他一道堕落下去。
日复一日,他白日里醒的时候愈发少,脸色呈现不健康的苍白色,身形也显见地瘦削下去。直到有一日,他浑身虚汗着醒来,离钩对他道:“魔君大人,众道门要伐你。”
他的皮肤还泛着淡淡的粉红,布满细密的汗,他心跳狂乱,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扶着额接过道门联名修来的一纸战书,笑得恣意。
里面详细罗列了他的罪行。
沈氏那个旁支,不错。薛氏地界亦不错。
前面倒还沾边,越往后越是离谱。
什么安山寺、白马寺主持被杀,王氏道门小辈夜猎惨死,一些自己闻所未闻之事,都归到了自己的头上。
他双手虽说不上干净,但也不至于枉杀佛修。
至于那些妖魔鬼怪,硬要说他魔气弥散,导致妖物横行,他又没有办法,那些嗜血的东西要出去杀人,自己还要劝他们从良不成?
说到底还不是自己学艺不精,夜猎丧命又不是因为他沈魄成为魔君之后才有的新闻。
他将那张纸翻来覆去地看,只觉得好笑。
这些道貌岸然之徒,来杀便来杀,偏要自诩是拨乱反正、正义之师,叫人笑掉大牙。
他也没放在心上,只是胡乱扫了一眼时间和署名,沈氏羲和的大名赫然在列。他的父亲甚至没有想来问问他,这些事究竟是不是他所为,便毫不犹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说来也没什么好怕的了,他如今没有家,没有师父,灵遥思亦与他断绝,父亲要亲自来伐他。
无父无母无师无友,孑然一身之人,没有什么可失去。
赴约之前他在死人窟给自己掘了一个墓。
没有留名字,碑上只刻了“白泽真人之徒”六个大字。
他听灵遥思说,云冲和死时,虽力竭血尽,但单膝跪地、手支茂陵而不倒,剑亦未出鞘,身上白衣尽被血染,面目平和,未有狰狞仇恨之相。
那些道门世家之人颇有些惧意,赶忙施了安魂咒火化,本来还想洒进海里,被一众蓬莱弟子跪地苦求,以死相胁,最后留下来,随剑葬于蓬莱那棵粗壮的梨树下。
待他去祭拜时,梨树已毁,蓬莱不存,他不是没动过想带云冲和走的心思,但又觉得带去图南道死人窟,云冲和见了定要不瞑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