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芮白厌恶地想,公平一点吧。凭什么只能童域一个人痛?
而那本日记确实也让宋柔消停了下来,准确一点说,是消沉。
二零一九年底,宋柔开始频频因为酗酒登上新闻。
有一次是半夜,酒吧一个电话打到彭留手机上,让他去捞人,傅芮白赶紧披上衣服和彭留一块儿出门。
那是傅芮白第一次见到那样的宋柔——
他整个人仰躺在私人酒吧的吧台上,修长的小腿悬空,手边堆满了喝完的空酒瓶,头贴着桌面偏向一边,长发掩面。
真是烂醉如泥。
叫了几声没应,彭留骂骂咧咧地走上去拨开他的头发,刚一扒开就傻了,那人脸上淌满了泪水。
彭留好容易把人高马大的宋柔从吧台上架起来,宋柔闭着眼睛,摇摇晃晃地还要去捞桌上的酒瓶子。
“喝喝喝,一天歌也不写就他妈知道喝。你怎么不把你自己喝死。”傅芮白抢先一步把酒瓶拿走。
其实那时候宋柔也是写歌的,只是歌词里的思想不太积极,一开口就是一整个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唱片公司觉得这样很不好,会带坏小孩子的价值观,不让他发。
“我喝死了他也不会来看我。”宋柔伸手去捞了个空,十分懊恼。“他不要我了。”
傅芮白把瓶子放到一边,双手抱胸,没好气地问:“那你让他回来看你什么?天天喝得烂醉上热搜?”
宋柔听见这话好像一瞬间清醒了点,他迎着酒吧微黄的灯光眯眼,看清楚来人是傅芮白,又恬不知耻地问出了那句话:“嗯,他去哪儿了?你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看看我?”
“......”
“不知道。”
傅芮白叹口气,说:“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儿。我向你保证,我们没有在联系。”
宋柔一下子像被针孔破的气球,他低下头颅,双手掩面,肩膀跟着微微抖动。
他又重复道:“他真的不要我了。”
那一阵宋柔几乎每周都会因为醉酒上热搜,媒体爱死了这种八卦,捕风捉影地猜测是不是因为乐队解散,以及与同性爱侣梦徊的感情破裂让宋柔变得这样心灰意冷。
傅芮白看着那些报道总是发笑,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事实根本远非如此。
那个时候她冷眼看着童域的事情被澄清,宋柔是怎么发疯,又是怎么一步步消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