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监丞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听不出急切,还恪守着礼仪,却也扰乱了屋内的情.愫,栾子钰舔了一下干燥的下唇,泄气道:“在,进来吧。”
话音刚落,门便被推开了,已经换了常服的赵监丞在气质方面仿若苦学武艺的武林人士,“适才后院被人扔了块带着纸的石头,说是请你们两人明日夜里去府衙一聚,去吗?”
关完门转身回视栾子钰眼神的赵监丞半点心虚都无,仿佛打破他们谈话只是一个巧合般的气定神闲。
栾子钰就这么被他精湛的演技糊弄了过去,不禁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该抄抄《金刚经》了,“自然去的,不然哪来的钱?”说着又提起了毛笔,就着脏污的地方继续写。
就在他低头的那一刹那,屋内的另外两人眼神交锋,硬生生做出了七月流火的热度。
“对了宁郎。”栾子钰一心两用,就是为了掩饰自己面容发热,“日后,我只这么看你。”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字写得飞起,哪里能瞧出诗里的萧瑟之意?抿嘴瞧着,只想撕了这字,不丢师父的人才好。
只是宁仇哪肯,心中喜.色.难掩,嘴角笑意更是刺目,伸手撤走了桌上未干的诗词,“这字写得极好,不如送与我吧?”
睁眼说瞎话,赵监丞不耐看宁仇装模作样,却也无法直视栾子钰一碰到宁仇脑子自动短了半截的蠢样,“我瞧也不错,不愧是段老先生教导出来的,青出于蓝。”
栾子钰一言难尽的抬起头,在两人之间不断来回看,都是见惯名家字画的,他就不信两人真看不出来自己的字写得有多神态全无,诚心打趣自己呢?
“宁大人与修能朝夕相对,得他墨宝的机会多了去,不如这幅字便送与在下?”赵监丞似有所指的笑道。
“不。”
“为何不,修能再写一幅与大人便是了。”
“停!”栾子钰无奈的放下了笔,“你们二人真的是够了,我这一张纸,要价十万两,你们谁给得起?”
便是两王两圣的字也不过如此了,赵监丞轻哼了一声,径直拉开凳子,也不和宁仇斗嘴了,反正栾子钰总是偏心于他的,“你就不怕这流言突然变了风向?又或是他们抓着你的字,说你要挟构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