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葭却在此时摸了摸他的脸。
“啪!”那扇子轻轻将她的手一抽,说疼倒也不疼。苍葭回头看陌双一眼,只见他神情冷冷淡淡的,说出来的话却招人好笑。
“不许碰他的脸。”
“行。”她爽快地抽回手,好整以暇地看了陌双一眼,看得他将那看她的目光挪走了,只见他的耳根都泛红。
季玄已是痛的昏死过去,陌双陪着苍葭收拾了残局边走掉了,走前只听苍葭与他道:“快收网了。”
只见他眸子一亮。
“师姐她……”
少年手上沾满鲜血,却有一双干净纯澈的眼眸。所以说人是多么矛盾的一种生物。
“愿如你所愿吧。”
她也不能跟他说太多,人界鬼界妖界神界总还是要有些壁垒的。
三日后,合欢宗有人会炼制出炉鼎的消息传遍江湖,宗主大怒,令人彻查宗门奸细。众高阶修士的议事会中,宗主未见其子季玄,问苍葭:“玄儿呢?”
“歇了。”
儿媳的态度似乎不太恭敬,但如今宗门上下事情不断,宗主本身焦头烂额,也就没空在这些小事上同她计较。
众人一时说个不休,吵来吵去却也没定论。宗主见一时无了局,就干脆先叫散了,又与苍葭道:“我与你去看看玄儿。”
苍葭等的就是他,立刻笑道:“好啊。”
她明明应着宗主,余光却落在隋夫人身上,隋夫人被她这一眼看的心肝一颤,刚想避开这目光,却听她传音与自己道:“隋夫人,还麻烦你两炷香后,带宗主夫人来我院中。”
隋夫人虽觉为难,却又不敢不照着她的话做,微不可见朝苍葭点了点头。苍葭见了,方收回目光,略慢宗主半步,朝季玄所在的院中去了。
季玄这几日得苍葭悉心照料,还吊着口气,只是这样活着与死也没什么区别。他已经彻底明白莫欢此举是为寻仇,而看她这般辣手,便明白她是不会留什么情分的。他现在已是如此,知道自己不过是熬日子罢了,如今挂心,唯有妻子与家人。
宗主来时,天色正好,阳光铺洒到床上,令季玄觉得暖洋洋的。不过身子的暖也暖不了他早冷透了的心。
季玄只见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他很吃力地偏了偏头,却见到一个高大的声音,他立刻大喝一声父亲快走,但对儿子无条件的信任让他反手就按住了苍葭的肩,想要制住她,却被苍葭反手一别,一声吃痛,宗主微站下风。
“我劝宗主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和我比高下身上。”苍葭翻身后退,宗主此时已经彻底看到了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季玄。他又惊又怒,这是他唯一的子嗣,他引以为傲的血脉,他宗门的未来。
如今竟彻底成了一个废人!
怎让他不怒,又怎让他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