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他认识的顾渺渺吗?顾渺渺从前虽然也做生意,但在沈玉霖看来无非都是小打小闹。就好像顾渺渺虽然也是正牌子大学生,但在沈玉霖的偏见里,她和那些留学归国的学子是没法比的。
这种偏见其实让他从未真正意识到顾渺渺的实力,而魏知年又是另一种典型,他根本不在乎她有没有实力。
苍葭像是看透沈玉霖所想,竟笑问:“督军很惊讶?”
沈玉霖这才将视线从稿纸上移开,她那袅娜的身段就这样现于他眼前。
“你和魏知年到底怎么回事?”沈玉霖的气场盛极,他这样问的时候难免带着逼迫的意味,苍葭却不怕他,反而示意他坐下。
然后自己也找了个凳子坐下。
“不怎么回事,就好像我跟督军一样。如果督军今天是来兴师问罪的话就免了,毕竟咱俩其实也没什么关系,不是吗?”
她一改从前的热情,竟又莫名的冷淡起来。沈玉霖很努力的让自己不吃她这一套,但其实人的情绪是很难控制的。即使自制如沈玉霖,此刻也不免有一种心动的感觉。
这种心动带着些许的焦躁,基于运营成本的考虑,她这里尚未开水汀,但晌午的阳光透过窗扉打进来,照在他身上的时候便有一种焦灼的热意。
沈玉霖此人虽说心冷些,但不是那种刻薄的人,也说不出什么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种话。他素来君子端方,人也磊落。可越是这样心里的郁气越是无处发泄,苍葭却像是知他所想,她站起来,不知道从哪端了杯茶给他,嘴里却说:“督军喝完这杯茶就走吧,其实细想想,前天那场宴,是您自己将我让给了魏知年。如果当时你当着聂菀菀的面承认我是你的女伴,魏知年那个人虽然不好捉摸,但他傲气,不会轻易抢谁的人。”
她话里话外是坐实了自己如今跟魏知年不清不楚,虽说魏知年在社交场上向以不近女色著称,但沈玉霖也是男人。只要是男人,就不会真正相信哪个男人能真的不近女色。
一种很奇怪的酸涩感涌上他心头,他这么多年的阅历让他清楚的明白,这是嫉妒的滋味。
但他已经有聂菀菀了,甚至说他明明都已经要和聂菀菀终成眷属,他终于达成他自年少时就朝思暮想的期待,但为什么,他还能为旁人心动、酸楚、不甘、愤怒呢。
但沈玉霖不会允许自己失态,他喝完苍葭递过来的茶便站起来。
“皖南要打仗了,我最近都不在上海。”苍葭只是笑,顾渺渺见到这一幕应该会心软吧。但心软是心软,心软不代表就要回头。
永远不要忘记他曾为旁人逼她去死。她这样想,眼里的笑却又真切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