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掖庭陪顾澜说了那么久的话,竟然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外面巡逻的禁军今天都仿佛休了假,一直没有出现......
之前禁军包围定远侯府,皇上第一时间就调走了自己,不让自己插手此事,他怎么可能想不到以自己和顾澜的关系,她一定会暗中救顾澜?她以为自己避开了所有人,殊不知一开始就被皇上利用。
妙嫣虽然不知皇上和顾澜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却意识到自己被动成了皇帝钓鱼的饵,容璟预想到了她的一切行为,故意让自己见到顾澜。
可能,是皇上也在怀疑什么,借由自己探明真相;
也可能,她和顾澜今晚说的话,现在已经传到了皇上耳朵里;
还有最大的可能是,早在顾澜进宫以后,她的一举一动早就被皇上监视——她的父亲用顾澜试探自己对他的忠心,在黑色的角落,观察着她见到顾澜后的反应。
总之,容妙嫣明白了,她今夜能见到顾澜,靠的是皇上放水,而顾澜没有阻止这件事发生,是在将计就计,借着她来自爆身份,反而是给定远侯传递消息——
她不能浪费顾澜创造的机会。
妙嫣知道自己和顾澜只要见了面,顾澜的身份就一定会露出蛛丝马迹,但她不想等容璟自己发现了,她要主动开口。
容妙嫣深吸一口气,悲哀的看向程玉。
她靠在一段宫墙上,凭借坚硬的宫墙让自己不会倒下,抬起手,一片雪花在指尖融化,冰凉得让她更加冷静。
她轻轻地说:“以后,不必叫我殿下了。”
程玉脸色一白,连忙跪倒在地:“奴才做错了什么,请殿下明示,但求求殿下不要赶奴才走,奴才的命是殿下给的,生或死都追随殿下左右!”
真傻,
容妙嫣叹道,她的脸色比程玉更加苍白,她很想说,她根本不是皇室血脉,也担不上一句殿下。
她抿了抿唇,抬起手,抚摸着程玉英俊的面容。
“程玉,我们不该来的,至少......我不该来,”她喃喃自语,“我让你叫我殿下,不是要赶你走,而是说,你以后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妙嫣。”
程玉浑身一震,不敢相信的看着容妙嫣。
青年白皙的脸颊,因为她的动作而泛起了一抹绯色。
她的每一个字落在程玉耳中,都仿佛天籁,让他怀疑自己的耳朵。
“殿——妙.......妙嫣。”
程玉刚说出一个“殿”字,妙嫣目光一顿,他咬着牙,无比艰难的改了口,用最温柔虔诚的语气念出容妙嫣的名字。
青年说着,涨红着脸低下了头,完全不敢看妙嫣的脸。
他把自己的一颗心,捧到了少女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