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方落,就听屏风传来一阵呕吐声,旋即是云蕊的惊呼,“主子,主子……朱大夫,我家主子吐血了。”
朱穆挑了挑眉,提声道:“什么色的?”
“是黑血,吐的都是黑血。”
听得这话,朱穆不忧反笑,转而将一药瓶递给方昼,“补血养气的药,趁她还醒着,赶紧服下去,虽说过了第一关,但能不能活还要看命呢。”
“诶。”方昼忙答应,提醒了云蕊一声,才疾步绕到屏风后去了。
朱穆起身推开房门,便见云漠骞剑眉紧蹙,正和哭得梨花带雨的夏儿一起站在门口,见他出来,云漠骞立即上前,神色焦急地问道:“朱大夫,我家妹妹如何了?”
“母蛊倒是逼出来了,只是她身子实在太虚,若是能活过今晚,大抵就算逃过了这劫,可若……”朱穆的话戛然而止,可却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云漠骞神色凝重,少顷,只道:“我可否进去看看她?”
朱穆点了点头。
云漠骞大步跨进屋去,夏儿也紧跟在了后头。
榻上,燕沅服了药,又昏了过去,床榻旁的地毯上还留有一大滩污浊的黑血。云漠骞在床边坐下,牵起燕沅的手,看着她依旧苍白如纸的面色,在心下默念。
他们已经走到这儿了,离都城也不过几十里,他的父皇与母后也在宫中满心激动地等着。
无论如何,她千万要撑过去,往后还有大好的日子等着她呢。
*
皇宫,御书房。
刚过亥时,孟德豫正欲去御书房传宵夜,方才踏出正殿门,就见一小黄门神秘兮兮地跑过来道:“孟总管,王才人正在外头候着呢。”
王才人?
孟德豫蹙了蹙眉,“哪个王才人?”
“新上任的都察院右侍郎王大人的次女,前日才进宫的那个王才人。”小黄门提醒道。
孟德豫思忖了半晌,才依稀想起来有这人,他问道:“这个时辰,那王才人来做什么?”
“奴才见她端着汤盅,应当是来送汤的。”小黄门道。
上回因为随意放淑妃进来的事,他们一帮守殿的被罚得不轻,这回无论如何都不敢私自放人进去了。
听闻是来送汤的,孟德豫当即便狠狠瞪了那小黄门一眼,“我不是说过了,下次再遇着送汤送粥的就赶回去!”
“您确实是这么吩咐的,可是那位王才人……”小黄门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嗫嚅了半晌,只得道,“孟总管,要不您自个儿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