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策朝着她眨了眨眼睛,唇畔边的梨涡格外的明显。
“所以开花的时候,父皇吩咐人折下来了一枝晒干了,现在寄到长姐的手上。”
沉甸甸的一包干花放在手心之中的时候,其实就连谢妧都不知道原来谢东流对她的喜好知道的这样分明,她也没想到那株海棠树,在春风吹过了一年又一年后,还是在开着繁茂又热闹的花。
谢策在说完那些话就已经走了,连带着耳雪都被他拿着一根狗尾巴草给引走了,整个院子中,就只剩下了景佑陵和谢妧两个人。
景佑陵用手给她挡着日暮时候倾泻而来的日色,落下来了一大片深重的阴翳。
谢妧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想到了原本打算要还给景佑陵的那块和田玉的玉佩,她从自己的香囊之中找到那块刻着牡丹的和田玉佩,然后看着景佑陵,“你的那块呢?”
景佑陵将自己的那块也递给谢妧,谢妧拿到手以后,将这两块玉佩合在一起。
她的这块上面是鱼衔牡丹,而景佑陵的那块上面刻得则是明月潮岸,这两块玉佩都是难得一见的成色好,几乎不含任何一点杂质,纹路也十分清晰。
合在一起的时候,就成为了花好月圆人常在的寓意。
谢妧抬眼看着景佑陵,只看到日暮时分的光晕将他的边缘都浸染得发亮,瞳色之中倒映着此间夏景。
当年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其实谢妧已经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应当是个宫闺中的午后,她偶然撞见他,景佑陵幼时在朔北,后来在陇邺的时候,其实算不上是多。
而谢妧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被很多世家贵女倾慕。
那日午后,谢妧初见景佑陵的时候,他身着一件云纹锦袍,头发束起,神色寡淡,浑身上下都几乎散发着疏离的意味,当时她想,原来是这么一个出众的少年郎君,怪不得楚月珑倾慕那么久。
到底也并未觉得如何,只觉得这人看着就挺无趣的。
而现在——
蝉鸣声周而复始,世间凡尘俗扰,他们终得圆满。
谢妧一边摇着团扇,一边却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她略微支起来了一点儿身子,突然凑近问此刻正在身边的人,“景佑陵,我突然想到。”
她摊开了自己手中的玉坠子,晃荡了一下,“当年在你答应赐婚的时候,城中广为流传的白玉沾尘。所以你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