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天睡醒时已经是中午了,在回昭山的路上。
冬喜睁开眼睛时,大脑还有些宕机,一下子分不清自己在哪,亦或是在梦里。
她费劲坐起来,茫然看向周围。
顾延在前面开车。
这副画面冬喜其实多年前有幻想过,顾延在前面开车,她和孩子坐在后座。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出去野炊。
但这一切现在都已经成为奢望了。
察觉她醒了,模样呆呆,带着沉睡后的懵盹。
“手边袋子里有包子,牛奶还是热的。”顾延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打断冬喜的思绪。
这条路冬喜挺熟的,她将视线从窗外收回。
“又要回去是吗。”她问,声音带着刚睡醒后的沙哑。
顾延听见了,微微抿唇,但是没接话。
“就让我留在家乡,不好吗?反正也是要离婚的,迟早都要回来的。”冬喜坐了坐直,继续说,语气里没什么特别起伏的情绪。
她仿佛现在满脑子都是离婚两个字。
“事到如今你还想着离婚?”顾延的声音有些变大起来。
只要一提离婚,他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我告诉你冬喜,没可能,你还没给我生小孩,我们才结婚多久?你也不想想。”
“我需要想什么?我现在只想离开你,摆脱你,我想将一切都修正,回到正轨去。”
“正轨?你的正轨就是和过去和解,好好生活,好好地和我过日子。”顾延觉得搞笑,一个字一个字堵回去
冬喜没接话了。
过了一会儿,令顾延抓狂的嗓音又从后面传来。
这个女人是真的恶毒至极。
“顾延,我不想和你过日子了。”
“我不爱你,我也不想利用你了。”
“从小我就知道我性格不好,对于想要的东西总是很执着。哪怕是明明不喜欢的东西,如果需要还是会逼着自己喜欢,不给自己退路,不给自己台阶。憋着,受着,就是喜欢折磨自己。”
冬喜说:“性格使然,我注定得不到我想要的。”
说完那些,冬喜又看向身前的男人:“你也是,拥有的时候不屑一顾,不仅觉得麻烦,甚至还忽视乃至于厌弃,可是等没有之后,你又像丢了半条命,又拼命想重新拥有,你好贱啊顾延。”
冬喜说完那些又自嘲道:“我也贱。”
“以前被你母亲天天骂现充小贱人的时候,我其实不难受,她说的都是实话,她们比我都更能看清我自己,我变成现在这样纯粹就是我咎由自取,是我自找的,怪不了任何人。”